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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眼底尚有些红,明砚舟拒绝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如雾般的身影走在前头,发带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玄青色的衣袖垂落在身侧,被身后那名女子紧紧攥在手中。
“明砚舟。”容昭低声唤他。
“在。”
“亡魂的躯体,都是如你一般温暖的吗?”
明砚舟步伐一顿,片刻后他缓缓摇头:“不是。”
“那为何你与他们不同?”容昭有些疑惑。
那矜贵的面庞泛起笑意:“大约是因为,时候未到吧。”
那女子隐隐皱了眉,正想追问,却见明砚舟浑身一凛。
他身法极快,立即回身握住了容昭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往后一带。
容昭只来得及看见他清晰的下颌线,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搂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路的边缘。
她惊魂甫定,方一抬头便见有几人骑着快马,奔驰而来。
沿路掀翻小摊无数,路面上到处可见被马蹄踩烂的菜叶子。
马蹄踩起灰尘,明砚舟立刻抬起衣袖遮住两人的面庞。
熟悉的淡香扑鼻。
身后传来百姓的咒骂声,那马上的人却置若罔闻,很快便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明砚舟半环着容昭的肩,他仔细地看着路过的那几人,眉间拧着,神情严肃。
鼻尖却有女子的馨香蒸腾而来,他这才想起自己做了什么,猛地松了手。
容昭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男子低声致歉:“事出紧急,唐突了你。”
那玄青色的衣袍倏尔远去,两人之间又隔着合适的距离。
容昭望着他绷紧的面庞不由失笑:“明砚舟,你是在害羞吗?”
袖中的手指缓缓曲起,明砚舟偏过了头,耳后微红。
眼前的女子敛了笑,不再逗他。只是转头看向那几人消失的方向:“他们是谁,看着好生奇怪?”
“似乎,是宫中之人。”明砚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路的尽头早已没了那几人的影踪。
“你因何知晓?”
“面白且无须,乃宦官之相。”他皱了眉:“可宦官为何会来金陵?”
“不知。”容昭缓缓摇头,又看了那方向一眼,道:“天色不早,我们回去吧。”
明砚舟闻言,轻轻颔首。
两人未再开口,只一前一后地往槐花巷走去。
而此刻尹之正的私宅中。
有一位面白无须之人坐在花厅上首,两名美貌的女子蹲在他身旁,轻轻给他捶着腿。
那人端起一旁的茶水,轻轻吹了下,随后看向堂下跪着的那道身影。
尹之正已拜倒在他脚下,身躯微微发着抖:“求干爷爷救我一回!”
那人冷哼了声,抬手用杯盖刮去杯中浮沫,抿了一口茶水,随后眉心一皱:“这茶水,比咱家平日里用的,差了些。”
掩不住面上的嫌恶,他将茶杯置于一旁。
“是孙儿不对,没提前准备您喝惯的金瓜贡茶。”尹之正又将头垂得低了些。
“茶倒是无妨,你且跟咱家说说,如何会落在虞兰川眼中?”
尹之正浑身一凛,他抬起头膝行几步,攥住对方的衣袍:“干爷爷明鉴,此事实非我所愿!只因那容昭敲了路鼓鸣冤,而虞兰川又偏帮于他……”
“虞兰川可不是那等徇私之人。”
尹之正只觉额上冷汗涔涔,有夜灯吹进来,激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让眯眼看着眼前的干孙子:“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尹之正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我什么也没做。”
陈让冷笑一声,用力将他的手挥开:“你若是不说,那咱家也无力救你,是死是活,便看圣上旨意吧。”
说完,他站起身,提步便往花厅外走,在外头候着的两名宦官见他出来,立刻弯腰恭迎。
尹之正慌了神,他忙不迭往前一扑,抱住了陈让的腿,口中哭喊:“干爷爷,求您别生气,我说,我都说!”
陈让被他抱着腿,动弹不得。
他低下头,看着哭号的男子:“怎的改变主意了?”
“孙儿愚蠢,求您别跟我一般计较!”尹之正涕泗横流,此刻无比狼狈。
陈让拍了拍他的脑袋,叹了口气:“起来吧。”
尹之正从善如流地起了身。
陈让又踱回去落座:“说说吧,背着咱家都做了些什么!”
尹之正有些踌躇,半晌才道:“我收了辖中几位富商送的银子,为他们平了几桩案子,仅此而已。”
“如此说来,这次犯在虞兰川手上的,便是其中一桩?”
尹之正点头如捣蒜:“我哪知道这富商强占人妻不说,还杀了人家的儿子!若是我知道,若我知道,我定不会收他半文银子!”
“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陈让瞪了他一眼,尹之正顿时闭了嘴。
“虞兰川此人,为人刚正不阿,但处事手段狠辣,你这回可长记性了?”
“长了长了,干爷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让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孙儿,本与咱家也无甚血缘,但你孝顺,咱家便也疼你。这样吧,咱家先递张拜帖给那虞兰川,若他肯见我,那咱家必定极力为你斡旋。”
“可…可此人刚正……”
“你想问他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让抬了抬眼,看了尹之正一眼,轻哼了声:“想来他会因着些旧事,给我些面子。”
尹之正顿时喜笑颜开,他忙不迭地跪下替陈让按起了腿:“多谢干爷爷救命之恩!”
明砚舟与容昭天黑之前,回到了槐花巷,官差已撤走,只剩丽娘魂不守舍地站在门口等着,见容昭从远处走来,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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