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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公女淇见着兄长,攥住手里光彩流动的琉璃璧,甜甜的对兄长喊了一声。淇的长相肖父,眉宇间有股英气,两个兄长继承了母亲的容貌,五官柔和。
“淇。”艰听到妹妹甜甜的喊他,面上终于露出些许笑容。而淇也将手里的琉璃璧交给一旁的侍女,从席上撒开两条短腿朝着大兄抱了过去。
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是向上猛窜个子的时候,艰一两年的时间个头向上长高了不少,甚至和楚王站在一起,楚王也不比他高多少了,还有些超过楚王的势头。
艰见着妹妹奔过来,微微蹲下,一把把乳燕似的妹妹抱起来。
“大兄!”淇在撒娇上是一把好手,她抱住兄长的脖子笑得格外开心。
“大兄,小犬呢?”淇抱住艰的脖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往兄长的背后看,“小犬,小犬!”
上回陈妤带着女儿去看小狗,一只只出生才一个多来月,毛茸茸的又小,看的淇差点当场就要抢一只回去养着。
陈妤也有心让孩子养只宠物增强抵抗力,她两个儿子小时候就养这两条狗玩,一直也身体壮壮的,没生什么大病。于是也想和女儿来这么一次。
可是楚王对这个女儿比两个儿子还看重,生怕养一条狗,万一狗性咬着孩子不好了,想的简直是比母亲还多。
淇不乐意,艰就许诺等她长大点就送她一只,淇于是一直记着,就等着兄长践诺了。
“大兄一定给淇准备了,”恽走过来,一双眼里笑意盈盈的看向艰,“阿兄说是不是?”
这两兄弟年纪大了,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明着争母亲,现在变成比比谁有本事了。
“阿弟说的甚是,淇和大兄来。”说着艰就抱着妹妹向宫外走去。淇的傅姆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三个孩子都住在陈妤的宫室里,他们只要不把宫室拆了,做什么基本上也没有人拦着。
几个寺人将一只小笼子提了上来,淇见着立即就从兄长的怀里钻出来,满怀期待的盯着那只笼子。
“打开。”艰命道。
寺人将笼子的门打开,却没见着狗出来,淇差点就要趴下兄长的手臂自己跳下去看。
怀里的妹妹闹腾着,艰差点有些抱不住她,只好解释,“你要让它自己出来,拖出来的话,以后会怕你的。”
“哼,怕才好呢。”淇听了轻哼一声,不过是没闹着要下去了。
过了一会终于一抹白色从里面探头探脑出来,淇见着惊喜的叫了一声,艰笑笑,把怀里的妹妹放在地上,淇是天大地大什么都不怕,上回还卷起袖子亲自抓了一只大飞蛾,把身后一众侍女傅姆外加女胥给吓得够呛。
淇跑过去,还嫌弃的扯了扯身上的裙裾,她蹲在笼子前,见着一只才满月没多久的幼犬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
这可比二兄送的琉璃璧好玩多啦!
“淇,把手伸给它,让它闻闻。”艰走到妹妹身后温言道。
“哦。”淇将手伸到小狗鼻子下让它闻闻自己的味道。
“原来淇喜欢这个。”恽见着也不生气,反正小女孩想起一桩是一桩,今日喜欢琉璃明日喜欢小犬,后日又不知道喜欢甚么了,长久不了的。
“下回君父和母亲去云梦泽,阿兄猎兕给淇,好不好?”十四岁的年纪已经可以学射和御了,楚王为了两个儿子日后能在战场上有所作为,也会带着他们一同去。
狩猎和作战,不得不说有些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
“二兄。”这会笼子里的小狗已经慢慢地出来了,嗅着淇的手指,淇忙的不可开交,她一头要顾着逗弄新得的宠物,一头还要和兄长们说话。
“二兄,这是你说的哦!”淇在渚宫中呆不住,如果母亲不在,她不是缠着兄长带她出去玩就是自己撒开脚丫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吓得傅姆和女胥们都不敢离开她一会,也把那些侍女给折腾的够呛。
“好,是二兄说的。要是二兄说话不算话,淇要怎么对二兄?”恽弯下腰,看着妹妹戏谑道,“打二兄?”
“不,才不是呢,”淇立刻提高了嗓音,“那我就和母亲说去!”
“小小年纪,倒是知道要告诉母亲了。”恽伸手就在妹妹脸上捏了一把。
淇哼哼了几声,就去把小狗给抱在怀里,她人小力气也不大,抱着狗走在路上那个摇摇晃晃的,看着让人揪心。恽要去抱,淇还不让,自己就这么一路抱到宫室里去了。
陈妤处理完事回到宫室中的时候,就见着女儿推着木球和一只小狗在玩。那只狗还比较小,才五十多天大的样子,小跑着跟在女儿身后,尾巴摇的欢。
“哎?”陈妤并没有让人抱狗来,她看向身后的宫人。
“夫人,这只犬是长公子让人送来的。”
“是艰么?”陈妤眨了眨眼,说起来艰和恽这对兄弟关系不好,但是两人倒是和小了六七岁的妹妹关系不错,时常想些东西逗妹妹开心什么的。简直是比楚王还惯着淇。
“哈哈哈!”小狗围着淇绕圈,淇开心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吓得傅姆一个劲的劝,“公女低声低声些,这不像样子呢。”
结果淇停了笑声眨眨眼,满脸不高兴的跑到另外一处玩了。
陈妤看得蹙眉,她转过身和身后的宫人说了些什么。
“母亲!”淇抱着球看见母亲来了,立刻把手里的木球一丢就向陈妤跑过来。
小狗娇嫩的汪汪了两声,跟在她身后。
陈妤把女儿抱起来,“今日大兄给了你一条小犬?”
“嗯,母亲你看!”淇伸手指指那条毛茸茸胖乎乎的狗。
“嗯,很好看,以后你就养着它吧。”除非女儿吵闹无理取闹,不然一般陈妤还很愿意顺着女儿来。
“母亲最好了~”淇欢呼一声,就亲了陈妤一大口。
陈妤在渚宫中并不压着女儿要守什么礼仪,楚人不重那些,女儿她也有心长大之后留在身边,只要懂礼貌,对外人任性,觉得天下全都要让着她,那就行了。
“大兄送你幼犬,道谢了没有?”陈妤笑问。
果然淇一下子就哑言,她眨眼很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妤,好像在说兄长送东西还要谢吗?
“傻孩子。”陈妤抱着孩子到了席上,开始教她,“不管是谁,送了你甚么,都要谢的。不能理所当然。你瞧那些卿大夫和封君,对你君父献上甚么,你君父好像没谢甚么,但是他们有甚么事都会来找你君父的。”
“……”很显然没有一个人对淇说过这样,她听得瞪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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