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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主意?”傅卿娇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能为姐姐正名,我不委屈的。三丫头,你快说。”
傅卿和看了一眼赵氏,见她点头赞同,就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大姐姐投缳了,我们知道,外面的人却不知道,我们可以对外宣称,去世的不是大姐姐,而是二姐姐。”
这一瞬间,屋内落针可闻。
赵氏的眸中闪过一丝赞赏,对啊,她怎么忘了,大丫头跟二丫头长得一模一样,只要她们不说,外面的人怎能区分得开?
只是,这事情,二丫头会同意吗?赵氏不由朝傅卿娇看去。
傅卿娇茫然地看了看周围,有些不大明白:“三丫头,我没有听懂你的话。”
“二姐姐,荣昌伯府如今依仗的,就是大姐姐已经破了身子,所以他们才敢这么将大姐姐朝死里踩,就算以后对质,大姐姐依旧落在下乘。
如今大姐姐出了事情,他们只会对人说大姐姐是畏罪自杀,或者污蔑我们侯府为了保住面子而弄死大姐姐。大姐姐不在的消息一出去,外面的流言蜚语恐怕会更多。”
“可是你不同,你仍然是完璧之身,如果你顶替了大姐姐的名头,荣昌伯府还敢到处散播我们家的坏话,老太太大可以出面跟她们对质。”
傅卿和冷冷道:“大不了我们两家撕破脸,最后事情闹大,自然有人出面调停,最好是老太太能亲自去跟皇后哭诉这件事情,请皇后派了宫里老嬷嬷来给你验身,到时候,便可以狠狠地打荣昌伯府的脸。”
这下子,不仅仅是傅卿娇听明白了,连杜妈妈、葛妈妈也震惊地望着傅卿和。
这位三小姐,真不是一般人,居然能想出这么个瞒天过海的主意。
傅卿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太太,三丫头说得很对,我愿意顶替姐姐的身份,从此之后,家里就没有二小姐这个人,如今跪在您面前的,是大小姐傅卿妍。”
赵氏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二丫头,你要想清楚,你这一答应,就意味着从此之后,你再不能做自己了。”
“老太太,我想的很清楚,大姐姐会投缳,固然是荣昌伯府迫害所致,我也一样难辞其咎。若真对外说大姐姐已经故去的消息,岂不是正中了那些人的意?我与大姐姐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她的名声坏了,我的名声也就跟着坏了。”
她说着,给赵氏磕了一个头:“老太太,我是心甘情愿的,求你成全。”
“好!”赵氏沉声说道:“葛妈妈,你去将此事告知二夫人,然后给各院报信,杜妈妈,你去镇国公府跟湘王府报丧,就说咱们家的二小姐麻风病复发,救治不及,人已经去了。”
因为傅卿妍尚未成人,丧礼不能大办,只停灵了三天,请了二十个和尚做超度法事、二十个道士打解冤洗业醮,就匆匆了事。
那灵位上写的,也是二小姐傅卿娇的名字。
除了几个当事人,便只有绿芜、杜妈妈、葛妈妈知道这么秘密,绿芜是赵氏的人,她自然不会说出去,其他人更不会往外说。
从这一天,开始,傅卿娇便顶着傅卿妍的名字行走在侯府,她整个人都沉静了很多,话也很少,不知真相的人丝毫没有怀疑。
二夫人整个人都消沉了,二老爷更是萎靡不振。
武定侯府二小姐麻风病复发身亡,并没有令很多人放在心上,大多人顶多是叹息一声就丢开了。
然而有一个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却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给傅卿娇治病,并诊断傅卿娇得的是麻风病的韩太医。
那一天他跟傅卿和起了争执,负气而去,回到家中冷静下来之后,他就开始有了几分后悔。
从外面的症状看来,武定侯府的二小姐的确很像是麻风病,他心里害怕,就急急退了出来,根本没有诊脉。
谁知道那位三小姐一句话就指出他没有诊脉,他怕别人看穿自己是因为害怕而不敢靠近,所以就一口咬定二小姐得的是麻风病。
回到家里,他翻了很多医书,发现的确有一些过敏可能会产生类似于马蜂病的症状。
他很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诊断。
另外一方面他心里又存了一丝侥幸,那位三小姐小小年纪,为人又猖狂,怎么可能会医术?一定是她信口雌黄。
虽然这样想,但是他心里依旧压了一块大石头,只觉得沉甸甸的。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悄悄地关注着武定侯府的动静。
当他得知二小姐出门参加镇国公太夫人的寿宴的时候,他的心不由一沉,想着自己多年的名声将要毁于一旦,他一整天都坐卧不安,到了晚上更是彻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他整个人都衰老了很多。
没有想到,中午还没到,他就听到傅家二小姐旧疾复发不治身亡的消息,他当时就如释重负,然后便大笑着让下人送饭菜过来。
他没有诊错,的确是麻风病,幸好自己当初没有接近那二小姐。现在看来,那三小姐的确是个信口雌黄之辈。
现在好了,傅家二小姐死了,压在他心口上的大石这下子彻底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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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杨柳浓密,绿意盎然,烈日如炎,风吹到人身上也是灼灼的热浪。
侯府里开了冰窖,各个院子都有冰盆降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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