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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了一会,江衡问道:“怎么了?”
她一直很听话,从未排斥过他的碰触,或是是因为迟钝,并未往别的方面想。如今经过秦慕慕提点,忽然开窍了,若是再被江衡碰触,总觉得不大妥当。
陶嫤怔了怔,别过头去,“我没事。”
这句话后,便不再开口。他让她吃饭她便吃饭,只想赶快吃完干快回去,再跟他待在一起,恐怕她会更加不自在。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她埋头扒饭,面前的菜一口未动,更是不知什么滋味。
江衡坐回去,夹了一筷子糖醋鱼放到她碗里,“多吃点菜,光吃米饭怎么能行。”
自从知道他的心思后,他在她面前说的每一句话都变得别有深意,连他夹来的饭菜她都不敢吃。陶嫤左右为难,那块鱼肉成了烫手山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索性挑出来放在碟子里,“我最近……不想吃鱼肉。”
江衡眉梢微抬,却没多说什么。
今天的菜肴有焖虾,他剥了一只送到她碗里,“那吃虾吧。”
谁知道她又挑了出来,“我今天也不想吃虾。”
这姑娘是存心跟他对着干,什么都不吃,想把自己饿死么?江衡接过帕子擦了擦手,两手放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看向她,“那你想吃什么,叫叫?”
低沉醇厚的声音,无比温柔地叫她的名字,陶嫤莫名其妙地耳根一热,头埋得更低了,“什么也不想吃,我吃米饭就好了。”
江衡却没那么容易放过她,俯身把她柔软的耳朵捏在手里,“耳朵这么烫,真没发热么?”
陶嫤心慌意乱,搁下筷子跳出去老远,捂着两颊语无伦次道:“我不是发热,也不是很饿,魏王舅舅别再碰我了!”末了一顿,转头就跑,“我吃好了!”
没等江衡出声,她便已跑出去老远。
婆子追赶不及,在后头唤了好几声郡主,她都听不见似的,只顾闷头往前冲。
江衡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少顷,叫来管事。小不点今晚很不对劲,起初他以为是她不舒服,然而看着又不像那回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她不会如此反常。
不多时管家上前,叫了声王爷,“王爷找小人何事?”
丫鬟把桌上的菜肴撤下,他统共没吃几口菜,特意让人布置晚膳,只是为了跟陶嫤一起吃饭。此时他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润喉,“郡主今日做了些什么?”
府上没几位主子,只有他和陶嫤两人,平常他们的日常举动,管事多少知道一些。这会答起来也得心应手,便将陶嫤这一天的行为都说了遍,“郡主今早去后院转了转,回来之后在院里收拾东西,又命人去街上买了几种点心……”
说到一半,“晌午时分,有一个人来拜访郡主。”
江衡掀眸,“谁?”
管事如实道:“秦大姑娘。”
江衡闭了闭眼,约莫猜到一些,“下去吧。”
死性不改,说的大约就是秦慕慕这种人。他才警告过她,她转眼就来了魏王府,当真以为他不会动手么?
从陶嫤对他的态度来看,她一定是对陶嫤说了什么,否则小不点不会变成这样。
到底说了什么,答案可想而知。
那么陶嫤知道了么?知道他对她不仅仅是长辈对小辈的疼爱,更多的男人对女人的爱慕。她一定是知道了,才会躲避他的碰触。
如此也好,总是要说开的,他不可能一直忍着。早点让她知道,便能早点接受他,她现在想不开没关系,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她接受他。
这方面来说,秦慕慕算是帮了他一个忙。
江衡叫来李鸿李泰,若有所思地问:“秦府近来情况如何?”
李泰回禀道:“今日秦姑娘回府后一直没有动静,听说郡主让人教训了她一顿,道她胡言乱语,诋毁您的名声。秦家尚未有任何动静,秦知府约莫不知她曾来过魏王府,倒是郭氏哭得厉害,不断替女儿叫屈。”
江衡颔首,拇指沿着杯沿缓缓摩擦,“秦府一有动静,立即告诉本王。另外你着手去查三年前朝廷拨下来的赈款,秦知府究竟中饱私囊了多少,一经查证,立即告诉本王,切记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李鸿李泰抱拳,齐齐应了个是,“属下这就去办。”
秦家三番两次触怒他的底线,他可不会一直对他们客气。将对方的把柄拿捏在手上,到时候就不必怕他们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他若真要对付秦家,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以前他对他们客气,是因为他们尚未作出出格的举动,如今居然算计到他的头上,那他便无需客气了。
坐在正堂想了许久,江衡站起来,外头天已尽黑,廊下灯笼高悬,昏暗的光线照亮了半个前院。
他缓步走在廊庑下,身旁没人跟着,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
沉稳而坚定,一步步往杜蘅苑走去。
*
回来之后,陶嫤浑浑噩噩地洗漱一番,倒在床榻上便要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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