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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公公急匆匆得便朝王府侧门走去,精瘦的身板跃跃欲试到真是看不出像是快六十岁的人了,眼看着再拐过这个岔路口便离侧门不远了,有些干枯的手指忙着提袍子,刚转身便和端着铜盆的婢女撞到了一起,春雷本就焦急,这突然冒出的一个人,可把他下了一跳,眼看着铜盆里的水全泼了出来,急忙将撞到他身上的婢女一把推开,定神一看,衣服正面全湿了,印在身上一大片,气得春雷目如铜铃,浑身哆嗦,指着这不知是哪个院的丫头骂道:“没长眼睛么你——!也不看清楚了咯,就往这撞,杂家看你是嫌命长——!”
“副总管饶命,饶命——”穿着桃红色衣衫的婢女忙得从地上爬了起来,吓得浑身直哆嗦,趴跪在地上一个颈儿得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比起春雷副总管,这婢女摔得更重一身湿漉漉得,也不顾得疼,只管着求饶。这王府里谁不知道,春雷副总管最爱罚人了,连打骂都是轻得。
“哼——!今日只是若是你说出去了,杂家可要割了你的舌头!”春雷副总管恶狠狠地道。
“是——是是——”婢女早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了,一脸的惊慌,忙得点头应道,趴在地上,半响也不见副总管有何吩咐,疑惑抬起头,这才看见小径上人影空空,春雷副总管早已不知去向,缓了口气,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拿起磕在地上的铜盆委屈得跑了去。
出了侧门春雷放慢脚步小心得朝两边撇撇,看清四下无人,这才拎起袍子,急急朝巷子深处走去。出了巷子,不远处便有一辆马车静立着,春雷公公轻车熟路,掀起车帘便上了马车。
“春雷公公——”宋若明早从车里侯了他快两个时辰了,可算是把人给盼来了,脸上立马扬起了淡淡得笑容,“公公,辛苦了,不知王爷那里——?”说着宋若明默默得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递了过去。昨夜自己也是大意了,一觉醒来王爷早已不知踪迹,若是被相爷知道只怕......
“宋大人破费了,让杂家如何过意的去。”春雷枯木般的老脸上倒是没有半分过意不去,伸手便将一叠银票收了起来。
“公公客气了,谁人不知这雍王府可离不开公公你,王爷更是离不开你,我们这些做下官的,也是找个机会孝敬王爷。”
“哈哈哈哈....宋大人真是抬举杂家了。倒是宋大人这户部侍郎前途不可限量。”
两人相视一眼,便又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王爷昨夜回府,今儿心情可好?”宋若明迟疑得问道。
“王爷昨夜回府,现在还未起身。”春雷也是疑惑,不知这宋大人这次有打得什么注意,一大早便派人来府里。
宋若明微微一笑,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立马和春雷公公寒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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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容侯府临湖而建,远离京都,倒是像极了济容侯当下的心境,都说大隐隐于市,当真一点都不假。
“爹——”绿衫姑娘轻轻推开房门,试探性得叫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一股关心,看了看书房里满地的古籍散落一地,半百头发的老者正弯着腰东翻西翻,背影显得有些焦急,完全沉浸在心事里,竟是丝毫没有反应。
绿衣姑娘眉头皱了皱,忍不住又高声唤了一声,“爹——”这声音似是北海的灵雀一般,声色动人,明媚如新。
老者忽地一怔,手里还攥着本书,这才回过身来,游离的眼神似是找到了一丝清明,沉寂的脸色立马扬起了神采,慈爱得笑了起来,“原来是菡儿,你怎么来了?”这才看清绿衫姑娘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放着一只青花瓷碗,会意道:“给爹爹送粥来么?”
“管家说,爹爹您一宿没睡...”绿衣姑娘担忧得望了望脚边散落的古籍,心里莫名多了一丝担忧,抬头望着老者,迟疑得开口问道:“爹,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难道是和科举有关?”
济容侯刘霏接过绿衫姑娘递来的燕窝粥,和蔼道:“傻孩子,爹爹一个隐居的老人能有什么大事。科举是皇家的事,自有圣上安排,爹爹不过是个主事官,”刘霏说到着,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爹爹年事已高,只怕再无力为圣上效力,这次科举之后,再不出山了。”
“如此便好,”绿衫姑娘听了刘霏的话眉头舒展,桃花般的面容露出沉静如海般的笑容,“爹,您趁热喝了这碗粥。”
“好,爹这就喝。”慈爱得望了望自己的小女儿,若是如今还有什么没放下的只怕便是小女儿的婚事了。
“好喝么?”绿衣姑娘满心期待等着父亲的回答。
“砰砰砰——”书房的房门再次被敲起,还没来得及回答,刘霏靠在碗边手指微微发颤,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侯爷——?”管家试探性得叫了一句,迟疑道:“门口收到一封拜帖,说是老爷您看了便知。”管家手里握着这烫金的拜帖,看起来熟悉可是又似乎从来没见过,不用想肯定是城里那些个达官贵人。
“进来吧——”刘霏坚定的眼神,放下手里的碗。看着管家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刘菡有种直觉,这张拜帖便是父亲的心事,似乎父亲这些天一直都在等待这一刻的来临。刘菡盯着父亲那张熟悉得面孔,努力想看出些什么,可是父亲一扫之前的焦躁,脸上除了平静还是平静。刘菡只能远远得看到拜帖上那更正漂亮的字体,虽是看不清上面写得什么,但是知道上边的字并不多,父亲却看得仔细,仅仅三行字的拜帖却让当年叱咤风云的右相看了又看。
“管家,备车——”刘霏终是放下手中的拜帖。
“爹?您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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