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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傅佑元并不以为意。他暗想:这田贵酉是进士出生,又久居东越,没准曾经见过母妃,现下觉得自己眼熟,也算是说得过去。
田贵酉见这小兄弟对自己不予理睬,愈发是觉得不止长得像,就连这臭脾气也都一模一样!
田贵酉忽然笑着又将扇子打开,唤来一旁的侍女,低声交代了两句,那侍女点点头,福了福身子退将下去。不多时,便见她又走了过来,而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月族传统服饰的男人,这个男人颧骨以上部分皆被金丝刻花面具遮掩,虽然只有下巴和唇露在外头,可是无论是正面还是侧面,那完美的线条,总是让旁人不禁浮想联翩。
一见这男人,田贵酉立刻殷勤笑道:“忘尘,你来瞧瞧,这位小兄弟同你像不像?哈哈,就连着脾气也一样!一样都不搭理我!”
闻言,那位被称作忘尘的男人并没有吱声,而是微微侧目往傅佑元那边看了一眼,而傅佑元也朝他看了过去,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忘尘一怔,唇角微微动了两下,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却是垂下眼眸,将目光移开,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
见忘尘果真走了,田贵酉依然还在笑,笑声却有些寂寥。
十多年来,田贵酉一直想法设法的想要讨好忘尘,可是这个冷清的忘尘,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对任何事情都不闻不问。他曾在想,哪怕自己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估计他也只是淡漠的望上自己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听之任之。
这个世间上,究竟什么东西才能让他动容呢?
忘尘的突然出现,在傅佑元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虽然没有看到忘尘的脸,可是他就是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强行忍下内心的汹涌澎湃,傅佑元往展修身旁靠了两步,小声问他道:“展修,你说他会不会是安和?”他会是我爹爹吗?
展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田贵酉一眼,见他的注意力还是在忘尘身上,这才微微欠身,在傅佑元耳畔轻道:“殿下想知道?”
“嗯。”傅佑元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展修说道:“殿下切莫心急,小心其中有诈,待我帮殿下试探一番,之后再做定夺。”
傅佑元忙道:“甚好,有劳了。”
“应该的。”
展修对安和此人知之甚少,若忘尘真的就是安和,那么他为什么要诈死?为什么要留在田贵酉这里当海盗?展修觉得他在没有将一切疑问都解开之前,不能让傅佑元接近这个人。哪怕这个人是他亲爹。
打定了主意之后,却是见展修上前一步,高声对田贵酉说道:“不是说要与我来个与武会友?怎个比法,快划下道来。”
被展修这般一“吆喝”,田贵酉立刻定了定心神,正色道:“展都尉想怎个比法?”
“很简单,我与你在这甲板的方寸之间比个高下,谁先落入海中,谁就算认输。只是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展都尉且但说无妨。”
“就请在船上的众人都出来看着,也算是做个见证。”
“呵呵,我还当是什么要求……”田贵酉轻笑一声,然后击掌大声道:“兄弟们都出来吧!哥哥我要同展都尉比试,大家都出来做个见证!”
话音刚落,就看一堆人影从船舱中蹿了出来,展修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从那些人身上扫过,当望见戴面具的忘尘也在其中,这才安下心来。
只要忘尘出来,那么一切都好办。
展修便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对着田贵酉做出邀请的姿势。
田贵酉见展修手无寸铁,他暗想:自己要是拿了兵器赢了展修这毛头小子,是不是有些胜之不武?
并不是他瞧不起展修,而是他确实不相信展修会有多大的本事,丞相之子,呵呵,那可娇贵着呢,这种小公子,谁肯吃苦头。于是,但见他将手里的扇子丢给底下的喽啰,赤手空拳就上了阵。
展修也没同田贵酉客气,直接就对着他出了一掌,田贵酉身子一挫,躲开袭来的掌风,掌风落入海中,竟是激起一道高浪。
田贵酉有些唏嘘,很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去接着一掌,所不然,就依着自己那毫无准备的状态,势必会被那一掌打得口吐鲜血。他屏气凝神,收起先前对展修的轻视,运起内力,全力以赴。
两人一交手,瞬间就拆了十多招,他们二人看似势均力敌,实则不然。
田贵酉年幼时就在少林习武,天下武学出少林,他的功夫底子自然是浑厚的。而展修半路出家,习武也不过是六年而已,虽看似来势凶猛,实则后劲不足。展修也晓得自己的武功路数不适合同田贵酉纠缠过久。可是他又不能让田贵酉看出自己的破绽,此刻,拼的或许就是心战。
田贵酉并不晓得展修的情况,他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可怕。同时,也有些愤怒老天的不公。无论文武,他一直都辛辛苦苦的在努力。可是,他所得到的呢?
田贵酉的心开始乱,气息也开始不稳。这样下去,他兵败无疑。
为了自己的面子,田贵酉不能输,于是在他接下展修袭来的招式时,还不忘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忽然间,他在看到伙夫正端着一锅热汤走出船舱,而两边的喽啰也自行让开道来。
他眼前一亮,竟是悄悄地将一枚铜钱打了过去,伙夫只觉得膝盖一痛,身子前倾,一锅热汤尽数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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