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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内需,可是说了去洗手间就不能食言。不成想出来的时候,却在洗手间门口遇见了齐家琛的助理田大力,两个人在这样一个场所打了罩面,表情都有些僵硬。
“田先生?”
“叫我大力吧,钟律师,刚好今天遇见你,有点事情想请教一下你的专业意见。”
原来,有一家众惠公司委托恒远为其代理一批抗菌素出口业务,并以外商信用证通过恒远向银行打包贷款两千万元作为预付货款,同时信和公司作为担保方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并以其购置的永兴大厦第二十一层共计近千平米的房产作为抵押。
不料,恒远将从银行贷出的两千万元预付货款依约汇至众惠公司之后,该公司却并未按约定组织货物出口,同时又拒不返还恒远的预付货款。
官司打到法院,判决众惠返还恒远预付款,并且信和承担连带赔偿责任。两家公司不履行支付义务,故而法院强制执行,决定拍卖作为抵押物的永兴大厦的房产。
永兴大厦的一层近千平米的写字楼,拍卖金额保守估算也不会少于三千万元。本来拍卖成功的话,恒远的损失完全可以挽回。可是到了今天拍卖日,拍卖活动却被无故取消了。
钟蕾终于理解齐家琛眉头间的‘川’字怎的越来越深了。
虽然看上去,人显得更成熟、更有魄力,可这‘川’字后面的代价让人有些不忍心去想。他已经很英俊了,实在不需要这个‘川’字再来锦上添花。
这件奇事的缘由,即使是用脚趾头都不难猜到——法院。
那家众惠公司还有信和公司,绝对是运用了什么手段,压住了法院那边的工作进程。那一天,钟蕾对田大力给出的建议有两个:一是向中院上诉;二是也在法院找找渠道。
第一个建议好办;第二个却难。如果对手是齐氏集团的话,谁的人脉和关系面又宽得过齐盛尧?!两千万不是个小数目,这足以让本就面临困境的恒远公司宣布倒闭破产。倘若不是事关生死,作为总经理助理的田大力先生,根本犯不上在女厕所门口跟她咨询这件事。
钟蕾真的很担心这次的事件又同齐盛尧扯上关系,她在网上搜了所有有关众惠公司和信和公司的资料,甚至把两家公司同谁做生意、企业法人长什么模样都试着查了一遍,呼出一口长气,好在与齐氏没什么关联。
只要与齐氏没关联就好,如果对手是相同重量级的企业,她对齐家琛有着绝对的信心。
只是这一口气,松得有些早了。
春节放假前最后一个工作日结束,君度律师事务所所有同仁在望兴楼举行迎新餐会。同事们相约饭后组团再去钱柜唱歌,钟蕾却因为答应了钟天阔回家看一眼而先行告辞出来。
走出酒楼的时候,脸上红扑扑的;她仰了头,天空低得紧了,像是快要下雪,冷冷的空气打在温热的脸上,格外舒服。
少女情怀总是诗;即将步入二十六岁的老少女虽然已经被时光这把杀猪刀敲打得不那么新鲜了,不过如果没人反对,也可以小小文艺着陶醉一下。
就在钟蕾仰着头接受寒风洗礼的时候,听到身侧停车场上有人唤她的名字。刚刚想转头,余光中瞥到的一个身影,硬生生让她把脖子定住了——是齐少聪。
自从上次的案件结束之后,她就没再看见过他。不过每一次看电视、甚至社会新闻,一有什么富家子恃财危害社会的情节,她不由自主地就会把主角脑补成这个人。
所以这几个月里,在她脑海里出现频率最高的男人,齐少聪简直能排在第二位。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单单是余光中的一个侧影,她就认了出来。
原本打算在冬雪来临前的寒风里文艺一把的女青年不得不偃旗息鼓,假装忘记带耳朵出门,匆匆低头便走。刚到公路边上,一辆汽车停在了身前,探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胖脸,越过钟蕾朝向停车场喊了一句,“齐总,我们先过去等你啊,包厢雅兰。”
这张胖脸,一个鼻子两只眼,油光满面,一瞥即过。可是钟蕾的心里却隐隐升起异样。她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再一瞧,那辆汽车的后座上也探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朝向停车场的方向喊了一嗓子“慢点开啊齐总。”
忽的一下,钟蕾立时僵在了人行道上。
这两个人,一个是众惠公司的法人代表李启山、一个是信和公司的法人代表刘鹏,她在网上搜索两家公司信息的时候看到过照片!
心,一下沉了。果真这一早被法院判决强制执行却又临时取消的拍卖,还是跟齐氏脱不了干系。
这世界上,任何机会都是稍纵即逝;或许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钟蕾回了头,朝向停车场方向呈现恍然大悟状,“齐先生,好巧!”
齐少聪显然也遗传了齐家男人的好基因,样貌不俗,身材挺拔,今天开了一辆世爵c8,斜倚在流线型的车身上面,正瞄着钟蕾的背影。
见她回头,不由惊喜一笑,这一下端的是风流倜傥、潇洒俊逸。“钟小姐,好久不见。”
他望着她款款走近,倒似跟上一次见面的感觉截然相反。这姑娘,在君度第一面并不起眼,灰蒙蒙的一片。待得接触久了,才察觉到她的脸越看越耐看。
齐氏集团的太子爷,见识过的美女不论成打要论成片,大大小小的明星,没一个的眼睛有她的清澈明亮、一尘不染。齐少聪自诩阅女无数,也险些被她那另类的短发和一板一眼的职业装蒙瞎了眼。待到他瞧得仔细了,试着要约她,不料这姑娘却如挂在墙上的油画那般死板、不识情趣。
想不到这一次意外的会见,她却完完全全改头换面。虽然还是穿着灰蒙蒙的大衣、笔直呆板的西裤,可是说不清哪里,对,是眼睛,原本清冷无波的眼睛里面蓦然夹杂了万种风情、勾人心弦。
她的眼睛会说话,在向他发着邀请函。
于是齐少聪整个人也为之一振,自然更加殷勤起来。
“最近在忙些什么?”
“没什么,同事聚餐,很无聊,我先跑出来。”钟蕾不知是不是没听清人家问的‘最近’,反而汇报起了今天。
齐少聪一笑,亦未深究,试探道:“我刚好约了几个朋友唱歌,有兴趣的话一起?”
“好啊!”钟蕾兴致盎然,却蓦的有些讪讪,“你约了朋友,我去会不会不方便?”
“哪会有什么不方便……”话音未完,他已扶住她腰身,可惜衣服穿得厚了,没什么手感。饶是如此,齐少聪还是绅士一般为她拉开了车门。
一路上,灯光车影行人树木纷纷以不可思议的快速后退。齐少聪不知是要显示他那辆新车的优越性能,还是彰示他自己不怕伤残的勇敢精神,似乎压根就没踩过一脚刹车,钟蕾只恨自己没提前买多两份保险。
“齐先生真是天才,就您这速度交警想开罚单都看不清车牌号。”
齐少聪焕然一笑,心情愈加舒畅地将右手搭在了钟蕾的座椅靠背上,“想开我罚单?他得先摸摸自己长了几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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