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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朝城到调兵城,路程并不算远,乘坐城际列车,也就两三个小时的光阴。居风和竹夭坐在一边的座位上,居风在内侧,这时候竟然睡熟了,响起了匀称的呼吸声音。
居风是在刚出朝城的时候,就靠在车窗上梦会周公。一路上停停靠靠,也没能让这位如日中天的黑道少主苏醒过来。
竹夭偏过螓首,自从居风支颐而睡,她便一直望着这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主子。不知为什么,涌上眼帘的画面,便一直定格在昨夜里她偎在居风怀中。念时微羞,就连幽蓝服裳紧缚的楚腰都泛起了微痒的触感。
当事人业已熟睡,竹夭的羞赧转瞬便也恢复如常,转而心里流过一股暖流和一份怜意。
黑道少主在杀手界的悬赏榜上居高不下,随时都有可能面临杀手的狙杀,尽管处于这种危险的关头,居风依然能够放心的安眠,自然是对于自己有着完全的相信。诚如他之前在烈斧别墅里所说的,他的信任确实比任何金钱利益更能让人死心塌地的追随。然而感铭之余,竹夭又是心生感慨——居风太累了!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囫囵的好觉了吧,自从回归华国,便接二连三马不停蹄地奔波,昨夜又经历了一夜的鏖战,如果不是疲惫到了极点,他又怎么会睡得这么投入。
竹夭解下上车的时候,居风披在自己肩头的外套,轻轻地覆在了居风的身上。风少微微挪动身体,唇边弯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然后又复沉沉睡去。
就像个大男孩,一个青春阳光的大男孩,让竹夭不禁一时痴迷。
……
居风到达调兵城的时候,太阳也刚刚移到了中天。居风从列车里出来,很舒服地伸展腰身,似乎刚才的那寐安眠,还意犹未尽。
这次和以往不同,居风没有和竹夭自己上路,而是华帮派人来接。车辆穿梭在熙攘的街衢间,不久便来到了一处郊外,再前行不多时,又豁然开朗人声鼎沸起来,原来是到达了一处古迹,游人络绎不绝;市廛林立,各色各样的商品林林总总,不胜枚举。
兀术城,颇具历史底蕴的一座古城遗址。古城建筑古朴,雕梁画栋,云檐四起,重现了封建王朝鼎盛时期的风貌。
车停在了兀术城的一个古酒栈楼下,居风下车之后,见到了一个回到地球之后久未谋面的故人。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下车的是我,迎接的人是你。现在过了半年,一切却又颠倒过来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居风呵呵一笑,和一个绝美的男子相携走入酒栈,“的确是世事无常,那时你在华帮只不过是中层而已,现在不一样是封疆大吏了。”
“可是现在的华帮大不如前了。”
“君子报仇,未来谁可知呢?”
……
居风和司徒雨来到了酒栈二楼,一张靠街道的桌子旁边,那里有一个年轻人早已等候。
司徒雨请居风先行入座,然后自己坐在那个年轻人的身侧。桌上摆着一壶烧酒,几盏倒扣的酒杯,司徒雨给居风和身侧的年轻人一人拿了一个杯子,斟满烧酒,最后才给自己阗满。
在江南杭城的时候,刘星的做法和他如出一辙。其间的道理相通,却又不同,一个是晚辈,一个是主人。
观察一个人,有时候只需要一眼,酒桌上的陌生人生的凤叹虎视,器宇轩昂,锋而不锐,尽管居风的到来,他没有起身,也没有搭话,但是居风却不会以为这是不礼貌。想来那个叫做礼貌的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抵也是这个状态。
居风刚从朝城离开,那时余建元才把大败归一盟的消息放出去不久,如今过了几个小时,想来局势总在发生变化。
“现在你们这里的情况如何?看你约我见面的地点,似乎归一盟已经撤离了。”
司徒雨的美颜没有改变,只是脸色却不如之前那么朗润,都是这些日子里劬劳所致。听闻居风说起了战况,他也露出了笑容。
“这不得都归功于你?听说昨晚你们可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如果你风少亲自出马都不能搞定归一盟的一个分舵盟主,那这江湖我们也不必再争来争去了。我这里的草原狼是昨晚就撤离的,归一盟也是今早就离开了。我还趁火打劫了一小下,下面的兄弟们到现在还在兴奋。”
司徒雨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顿了一下,继续道:“都是被打怕了,你在朝城的这一仗打得很及时,气势终于能有所转变。归一盟和草原狼被你这么一离间,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全线撤离辽省。到时候你在东北用点力气,东三省的地盘应该是囊中之物。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穆忠德不会突然犯老年痴呆,跟我们来个鱼死网破。”
居风在司徒雨叙述的间隙端起酒杯小酌了一下,虽然只是一小口,却依然让喉咙发烫个,肺腑里好像了燃了一团火,熊熊炀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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