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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央。”东宫冥声线冷淳,听到慕容绯与云倾山庄就想起了近几日显得有些猖狂的秦央。
暗自叹了口气,他正打算派人去寻,却见门外急匆匆的冲来两道华服身影,刘丞相夫妇在侍卫的护送下脚步有些慌乱的朝里头跑来,刘夫人一时没站稳一个趔趄还险些摔了一跤。
东宫冥眸色一动,上前几步便迎了过去。
“刘丞相。”
刘丞相抓着东宫冥的衣袖有些着急,“慧儿呢?慧儿没事吧?”
“慧儿她……”东宫冥叹了口气,素来清冷的魔瞳之中浮出几抹哀愁,让开路令刘丞相夫妇过去。
刘夫人一见王爷这个样子,登时就急的冲了过去,扑进了窗幔之中,“我的慧儿啊,慧儿啊!”
“夫人放心,慧儿还没死,只是命悬一线,府医说若是能请来秦大人云倾山庄的慕容绯,定能救活。”东宫流云在一旁道,“只是刘丞相你也知道,我们同秦央早已闹翻,只怕若是我们去求他,他不定会卖这个人情。”
刘丞相老沉的脸登时多了几分愁色,看着里头女儿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才终于叹了口气,“罢了,就本相去求吧,慧儿是本相最得意的大女儿,万万不能有事!”
他这般说着,眉头又紧蹙看着一旁的东宫冥,“本相万万没有想到,在冥王府竟然也有人这么大胆敢这样光明正大的行刺,还伤了我的慧儿,王爷以为,这事与何人有关呢?”
“丞相不妨细想一番,此事谁人最不得益。”
刘丞相紧蹙的眉头皱的更深,捏着秀袍的手一紧,似在震惊之中仍旧没有回过神,“太后。”
“倘若今日刺客是太后所派的,那伤了刘大小姐只怕是计划之中了,能让刘丞相有理由去找秦央,只怕秦央也会借此提出条件。”东宫流云在一旁煽风点火,“刘丞相,您看这事?”
刘丞相气的一甩袖袍,但到底因为那人是当今太后他不敢太过造次,只咬牙道,“秦央欠本相的人情岂止于此,倘若他敢趁火打劫,看本相不要他好看!”
刘丞相说完这话又怒气冲冲的回头看着东宫冥,“王爷,慧儿就劳你先照顾,本相去一趟云倾山庄。”
“丞相慢走。”
东宫冥颔首,仍旧只能让人看见他高高昂起的下巴,以及那魔瞳之中似闪过几分得逞的笑。
侯飞凰的心中忽而有些发凉,不止是因为这天气冷。
东宫冥与刘丞相结亲,表面上来说太后确实是最不得益,且最不希望如此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家都知道太后不希望二人结亲,若是有人从中作祟,那定是第一时间就会怀疑到太后,她当真会做这么蠢的事吗?
侯飞凰想不通,但这静谧的夜色之中接下来发生的事也没有留给她疏离的余地。
夜在白雪的映照之中显得十分明亮,王府大院忽然冲过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丫头,在外头高喊着。
“不好了不好了!”
东宫冥站在里头眉心微蹙,便示意夜芒过去打发了。
但夜芒走出去不过一瞬间的时间就马上回来了,凑在东宫冥耳畔说了什么便见东宫冥脸色大变。
“八弟。”东宫冥冰冷的眸曈之中再添几分寒意,那眼神看人一眼便让人浑身冰凉。
“嗯?”东宫流云无惧的眸曈对上他,云衫下的拳头紧握。
“莫鸢死了。”
“什么?”
这屋内的人皆是一惊,方才匆忙之中,众人只顾上了刘慧同侯飞凰,竟没有人去注意还留在那里的莫鸢。
侯飞凰心中亦是一震,莫鸢身边也有两位高手,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呢?她有些不相信,便问道,“人在哪儿?”
夜芒看了一眼东宫冥,见他同意之后才道,“在戏台处。”
侯飞凰登时扭头就往外走,无人阻拦,东宫流云也连忙跟上了她的脚步。
戏台离东宫冥的住处隔着一些路,侯飞凰风风火火的赶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终于走到,大老远的就看见戏台下有几人围在那里,最中间抱着那地上的尸体的赫然是今日一身红衣的云氏。
侯飞凰心中忽而有股不好的预感,还未等她走近说什么,那本抱着莫鸢的云氏就喊了起来。
“你不要过来,你这个杀人凶手!二小姐!妾身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毒,你怎么能下的了手杀了鸢儿!”
“我杀了郡主?”侯飞凰一时也愣在那里,往前头一看,便见云氏怀中躺着的莫鸢一身粉衫已经几乎被鲜血染红,面色苍白了无生气,单看那胸口的伤口及鲜血,应当是用匕首捅的,且最少捅了十余刀。
侯飞凰也不忍心看,不敢想谁会这样残忍,同莫鸢这么大的仇。
那厢云氏已经哭喊了起来,“二小姐,妾身本还觉得你大度容忍,可你为何,为何单单对鸢儿这样狠毒呢,鸢儿她饶是任性了一些,可也不过是对侯爷痴心一片啊,就算你喜欢侯爷,你也不用对莫鸢下这样的毒手啊!”
云氏就这样抱着莫鸢哭喊,轻易几句话就将这屎盆子扣到了她的头上,这周遭的小姐们似也相信了,围在旁边指指点点的同情莫鸢的遭遇。
“姨娘,我……”
“二小姐你不必说了,此事妾身会回宫上报给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给鸢儿做主,你就在家继续过你的逍遥日子吧!”撂下这句狠话,她就抱起地上的莫鸢想要拉着她朝另一边离开。
东宫流云却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皇表姐,你说话也要有证据,方才进了刺客以后,凰儿就一直同本侯在一起,莫说过来杀莫鸢,就连一刻也不曾离开。”
云氏抱着莫鸢的手一顿,登时就从胸前甩出一块绣着馨竹的手帕,那手帕四周还有鲜血的痕迹,她气红了眼怒气冲冲的道,“这是妾身在鸢儿的手里拿到的,二小姐,若是妾身没有记错,这当时你的帕子吧?倘若你与此事没有关系,为何鸢儿手里会有你的帕子呢?”
侯飞凰一见如此便也知道云氏是早有准备要来陷害自己,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看着云氏想看看她能再拿出什么证据。
“二小姐,你可是不敢承认了?”云氏挑了挑眉哀愁之间带着几分得意,“鸢儿真是苦命,竟然碰上了你这样恶毒的女人,她才十八啊,你怎么忍心呢!”
云氏的话侯飞凰一句也没听进去,反而关注着一旁的东宫流云,莫鸢毕竟一直对他穷追不舍,但见东宫流云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即使是他的表妹也不见他有难过的神情,她心中忽而有些抑郁。
“姨娘,就这么一块帕子,你就说郡主是我杀得?”
“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鸢儿临死前握着你的帕子,难道不是提示此事与你有关?”
“我已经说了,方才自从刺客出来以后就一直同侯爷在一起,王爷也可以作证,难不成姨娘是觉得王爷同侯爷都没有这个资格,连为我作证的权利都没有,还不如你手中这一块帕子?”
云氏一惊,登时被她的反驳弄的有些气结,“那,这块帕子,你如何解释!”
“这不是更好解释吗?方才这里有戏班子在唱戏,我听戏入迷或是将帕子忘在这儿了也没什么,后来兴许被郡主捡到了呢,姨娘未免太糊,不过是一块帕子而已。”侯飞凰这毫不留情的话登时令云氏的脸有些红,但看着这周围一堆小姐围在这里,她怎么甘心自己落败。
“皇表姐,这件事你就不要胡说了,莫鸢死了,本侯也难过,此事本侯会上奏给母后,请大理寺卿彻查此案的,你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
东宫流云在一旁护着侯飞凰一壁看着云氏说道,云氏眼中熊熊的怒火他也仿佛丝毫没有察觉,一壁回头去吩咐原烬赶紧去请大理寺卿。
“皇表姐,本侯以为你嫁给侯老爷虽是从商,但从前聪慧的性子当也不会变,怎么,如今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连这种事情也不清楚起来了?”
这明面上的数落令云氏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也不甘心如此她连忙应道,“鸢儿今日再次惨死,妾身也不过是心疼她一时或是有些慌乱,倒是八表弟你,鸢儿好歹也是你表妹妹,怎么你一滴泪都不肯为她流呢,鸢儿曾经多喜欢你你不是不知道吧?”
这话倒说的东宫流云像无情无义之人了,云氏一双眼睛定定的盯着面前的东宫流云,似一定要瞪出一个答案来一般。
“莫鸢死了,本侯自然难过,可本侯是男儿,难不成要向皇表姐这样坐在这里哭喊,冤枉无辜的人吗?”东宫流云不屑的扫了她一眼,揽过侯飞凰的肩膀,那眉眼之中却看不出几分难过。
“本侯劝皇表姐还是少说话吧,以免将自己搭进去。”
云氏是聪明人,她听得出东宫流云的话里头那威胁的味道,但此刻的她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开始就被刘丞相误会讲刘幽兰推下湖害的刘幽兰失忆,如今又背上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她的名头。
“妾身谨记。”云氏咬牙切齿的福身送走东宫流云,看着一旁的丫头来将莫鸢的尸体抬走,那方才还泛着泪光的眸曈之中瞬间浮出杀意,令周边的人浑身一凉。
“流云,你皇表姐这人如何你可了解?”同东宫流云走出云氏的视线,侯飞凰才敢问他,她没有回头去看,但那领她如芒在背的眼神已经能够让她感觉到云氏一直在盯着自己。
“能力配不上野心。”东宫流云呲笑一声,回眸之际,那星辰般的眸曈之中又是一片暖色,“今日事情太多,我恐怕要留下来同三哥一起收尾,天冷我送你回去吧。”
“流云。”侯飞凰看看这他如往常一般温润的眸子,心头有股奇怪的感觉始终让她心里难安,“莫鸢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东宫流云听得这话一愣,很快回头看着她,“你希望我难过?”
侯飞凰抿唇不语,她是不希望东宫流云喜欢莫鸢,但毕竟是他的表妹啊,这么多年的情分,即便是不难过,也当上心一些留在那里等大理寺卿来接手才是。
“凰儿,值得我在意的人我才会在意。”东宫流云似看透她的想法,那温热的大手替她抚起耳旁的发丝,见她在冷风中身形有些发抖,伸手便扬起了自己的披风将她一起罩了进来。
“凰儿,有我在,日后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皇表姐我来对付。”
“嗯?”侯飞凰抬眸看他,就见他暗青色的瞳仁泛着精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侯飞凰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自己心中的疑问,几乎是脱口而出问道,“流云,今日的事情,不是太后的人吧?”
东宫流云一愣,很快笑道,“为何这么说?”
夜风之中,他暗青色的瞳仁之中敛了几分担忧,但笑容遮盖之下,那担忧轻的她几乎发现不了,也就直接说道,“王爷同丞相结亲,最不希望看见的人当是太后,但若在成亲的时候出手,难免成为众矢之的,只怕刘丞相原本忠良也会对太后有异心,想必太后不会做这样赔本的买卖吧?”
她这空灵的声刚落,就见面前的东宫流云神色一变,但仍是一副轻松的模样看着她,“这件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
“我是不想操心,可王爷这样心狠手辣,连太后也陷害,连莫鸢也杀,那日后你……”
她一句话还没说话,就被面前的东宫流云捂住了嘴,侯飞凰后背一凉,一回头果真就见东宫冥一身大红喜服身高逼人,魔瞳微眯,抬起高傲的下巴俯视着面前二人。
东宫流云目光无惧,青瞳深邃而恭顺,笑道,“三哥,嫂嫂没事了吗?”
东宫冥泛着冷冽的寒光却一直盯着侯飞凰的方向,即便她不看着自己,那冰冷的眼神也一直在她身上打转。
“三哥。”东宫流云抬手将侯飞凰拉到自己身后,站在原地的身形未动,“怎么这么看凰儿?”
“凰儿?”他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魔瞳之中的寒光迸射到她的四肢百骸,令她即便不看他都能感觉周身冰凉。
“本王救了你的命,你却在这里劝八弟策反吗?”
短短一句话,神色未变,眼神也一如既往的冷,却似能感觉他话语之中的无奈以及失望。
“王爷。”
“罢了。”东宫冥长袍一甩,那喜袍之上的披风抬手一扬就顺着冷风吹拂到了一旁的屋顶之上,前头只听到他传来的暗哑声线,“八弟,你自由了。”
东宫流云站在原地的身形一滞,侯飞凰也跟随他目光看去,有些忧心道,“王爷是对我失望了?”
东宫流云没有回答,只是将披风又拉着紧了几分,手环在她的腰侧。
“流云?”侯飞凰喊了一声,东宫流云却似有些没回过神,还从未见过他有这样的时候,侯飞凰也有些忧心。
“怎么了?”
“没,没事。”神色及其不自然,这样的状态下,他说出的话侯飞凰自然也不会信。
但见他眼神躲闪问也问不出什么,也乖巧的不再说话,任由他将自己送回偏院,待他一走,就立即披了狐皮披风,带着无霜无雪走出了偏院,慢慢朝冥王的寝殿走去。
今夜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冥王府里即便夜深也仍旧人多,都是在清理着地上的尸体,或是打扫着今日打碎的碗碟,侯飞凰绕过几座院子,特意不走东宫流云的寝殿,终于在二更天踏着大雪来到了东宫冥的寝殿外。
夜芒还未歇下,侯飞凰他也是认识的,只是想起她同东宫流云的关系,他轻蹙了一下眉头看着快步走来的她很快道。
“二小姐,侯爷回去了。”
“我找王爷。”
夜芒眉头微蹙,但见她有些着急的模样,也连忙令人进去问。
也不需片刻的功夫,那进去通传的侍卫很快走了出来,“王爷歇下了,谁也不见。”
侯飞凰心中咯噔一声,歇下了?今夜王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慕容绯还没有请来,刘慧的生死也还不知晓,他歇下了?
“劳烦再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有急事要见王爷。”
那通传的侍卫脸色有些为难,王爷的脾气这些人再清楚不过,但见无雪与无霜哀求了几句,也还是连忙走了进去。
但这一次的结果也一样,那侍卫受了东宫冥的责骂也不敢再进去讨骂了,只苦着一张脸看着外头的人。
“小姐,求你们就放过我吧,王爷说了,谁也不见。”
那侍卫苦兮兮的脸令无雪也有些不忍心,侯飞凰叹了口气,见一旁的夜芒也没有帮忙的意思,只好带着无霜和无雪离开。
夜芒一见这几人走了,却是马上走回了东宫冥的寝殿。
只见东宫冥着一身未脱下的喜服侧卧在屋内的软榻之上,左手托额右手执着一只发亮的琉璃盏,那琉璃盏中满满一杯美酒正发着好闻的香味。
那往日强势且傲慢的魔瞳此刻微眯着,看也不看来人沉声问道,“走了?”
“是,王爷。”
那眯起来的瞳仁看不出几分心绪,东宫冥摆摆手,便令夜芒出了房间。
琉璃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那凉薄的绯色唇瓣登时弯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出来。”
被夜芒拒绝走了之后,侯飞凰已经踏着夜色出来了,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回去了,于是乎令无雪施展轻功带着自己绕到他寝殿的后头,令无霜去引开了巡逻的人马,才得以偷偷走了进来。
听见夜芒进来汇报她心中一紧,正想着如何出现,就听到东宫冥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已经发现了?
侯飞凰心中一紧,但站在暗处的身子仍旧未动。
“怎么,还让本王请你?”这声音已是添了几分不耐烦的味道,东宫冥魔瞳冷冷扫了一眼那粗壮的盘龙红木柱子,霸气清冷的面庞仍旧是面无表情。
侯飞凰这才确信他是已经发现自己了,否则也不会支开夜芒,她慢慢从柱子后头走出来,就见面前东宫冥高傲的瞳紧紧盯着她。
“有事?”仍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他高傲的扬着头,侧躺在软榻之上也只令人看到他高傲的下巴,以及那清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瞳仁。
“你今日救了我的命,我想亲自谢谢你,还有方才同流云说的话你要往心里去,我无心的,不关流云的事。”她踌躇良久,才将这句话说完整,而后一双杏瞳便紧张的等着面前东宫冥的反应。
东宫冥握着琉璃盏的手未停,又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仰脖子喝下,冷声道,“你是来谢本王,还是来替八弟说话。”
“流云不需要我替他说话,想必王爷什么也都清楚,今日之事,确实是我的错,我只想来给王爷赔礼道歉,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侯飞凰说着上前几步,将他修长的手指之中酒杯接了过来,无雪在后头递上一壶酒,她便亲自给他斟满,“这是我自家酿造的女儿红,就当是给王爷赔罪了,还请王爷宽恕。”
“一杯酒就想打发本王?”他语气仍旧是凉凉的听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怒。
侯飞凰心中也有些忐忑,见他侧卧在软榻之上出众的身姿,一时有些犹豫。
东宫冥单手撑着额头,见她不说话了这才道,“你不是要来谢谢本王吗?就这样?”
侯飞凰一愣,连忙点头,“王爷可是还有什么要求?”
“本王的要求,不是早就提了吗?”他冷声说完这一句话,似已有些不耐烦,起身便朝室内走去。
侯飞凰连忙快走几步拦在了他的面前,想起今日刘慧中剑的事情她也有些过意不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刘大小姐,可请到了慕容神医?”
东宫冥眼神冷漠的看着她,令她不由心中有些发毛,但毕竟刘慧今日是为她挡剑,她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我明日再去看大小姐好了。”
东宫冥并不说话,那薄冷的唇一直保持着冰冷的弧度让她坐立难安。
“王爷,那我先告退了。”
东宫冥一直都是这样的冷淡的神情,无疑令她站在这里坐如针毡,解释完见他还是这幅样子她也打算离开了。
“你不想知道你父亲怎么了?”
侯飞凰已经打算走了,却被他这一句话登时拉住了脚步,猛的回头看着他。
东宫冥站在前头负手而立,高大的身形以一种天神般的姿态腐蚀着她,见她有些着急的走过来,唇角微微弯起,沉声道,“安定侯这趟下乾州就是去集结自己的人马,以援助太后除掉本王和刘丞相,谁知路上生了变故,遇人偷袭,又被传染了瘟疫。”
他慢悠悠的说着这话,平静的眼眸之中仍旧是冰冷一片,“皇兄病危,若是去世,他们便要扶太子上位,八岁天子知道什么届时定是太后垂帘听政,同安定侯挟天子以令诸侯,夺了父皇百年江山。”
“我不信。”侯飞凰咬牙道,她此前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上辈子的侯老爷一直安分守己的做生意,莫说做出这样的事,就连在外头惹事的事也从来不干啊。
东宫冥看她神态有些激动,却也不急,只慢悠悠的道,“安定侯都几个月没回来了?耶律将军早发现了他的举动,已经在元京城外布下天罗地网,同秦央二人合谋,就等着安定侯回来自投罗网,安定侯想必也是察觉到,才一直不敢回元京。”
还是头一次听东宫冥说了这么多话,但没有一句是她愿意听的,无论如何她都不想怀疑侯老爷同想害死自己的太后有勾结的意思。
“罢了,你累了就且回吧。”东宫冥见她愣在那里,也没有心思再同她多说,摆摆手便迈着长腿走进了内室。
“王爷!”侯飞凰还想去追问,他一挥手,那将内室与内厅隔开的金黄色幔帐就忽而垂了下来,直接拦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东宫冥想必是再问也不会说了,侯飞凰也打消了这个念头,思索了一阵就飞快的扭头朝别院走去。
再说凤府。
刘幽兰今日落湖之后就送回了凤府,凤云淮自然也是陪同的,虽说大夫说她已经没有大碍了,但刘幽兰醒了以后不同往日,一些骄纵也没了,反而是一副小女儿的娇态缠着他不让他走。
加之刘幽兰的生母孙氏也在这里,令凤云淮想去安抚侯青莲也不敢去了。
“相公,娘给我喝的药都好苦呀,我不想喝。”
刘幽兰推开孙氏递过来的药碗,嘟着嘴看着有些焦躁的凤云淮,“相公,你替我喝好不好?”
凤云淮回头看着她,落水之后穿着一身素服,模样清丽,此刻做出这样的表情更是惹人怜爱,虽说同自己变化了很多,但凤云淮今日却还是有些担心侯青莲。
本来今日王爷大婚他就答应了要带她前去,结果硬是被刘幽兰压了下来,侯青莲还生了自己的气,若是让她知道自己一回来就在这里陪刘幽兰而没有去找他,只要又是要伤心了。
“这药喝了对你病好的快,我也希望兰儿你能快些想起我来。”心中万般挂念侯青莲,凤云淮的面上还是这一副体贴的神态。
刘幽兰却将那药碗又推过去几分,“不要啊,兰儿真的不想喝,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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