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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直勾勾的盯着秦桧,稍显不客气的正色道:“秦相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勿要当张某是三岁小孩儿。”
他倒要看看,这秦桧的心里头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张俊承认你秦桧聪明,但是那又如何呢,当初还不是被官家一句话就给罢免了吗,任你再聪明也无用。
别人不知道,难道我张俊还不知道吗?
你秦桧如今之所以能被官家重用,不就是因为你能在与金人议和问题上出大力吗,不然这中枢三省又岂能有你秦桧的容身之地。
“张帅稍安勿躁呀!”
司马懿微笑着缓缓站起身来,漫步走到他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臂膀,意味深长的说道:
“伯英兄你也不想手中的兵权就这样轻易的交出去吧,若是没了兵权,到时你就将成为一个被任人宰割的闲人了。”
“恐怕真到了那时,区区一介县地小吏便能使你求死不能求生不得,如此你又岂能心安呢?又岂能甘心呢?”
司马懿说着,便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继续十分真诚的说着,仿佛一切都是为了他真心着想一般。
“伯英兄呐,秦某可是真心实意的为伯英兄的后路所着想呀,每每想以至此,秦某便止不住的担忧起来,明明伯英兄不畏生死的为大宋征战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却是落得如此之下场,实在是令人叹虚不已呀。”
张俊也不傻,自然不会被秦桧这莫名其妙的话给唬住,这吓唬小孩儿呢不是。
“秦相此言差矣!”
转而稍加不屑的回应道:“就算是官家收了张某的兵权,那张某也有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在,如此富贵的悠然渡过下半生足矣,到时说不定还能有些爵位傍身呢,又岂会被一区区小吏所欺压,秦相也不用在这里太过危言耸听了。”
张俊嘴里虽是硬气,但在心里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发虚。
自古以来,这“狡兔死、走狗烹”式的悲剧难道还少得了吗。
张俊就是对此太清楚不过了,所以才不断的向官家靠拢,政治敏感性直接拉满。
像岳飞那种天天喊着要北伐的,像韩世忠敢公然违背朝廷旨意的,他张俊是一件也没有做过,甚至就连边儿都不曾挨着过,老早就跟他们这些骄兵悍将是划清了界限,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向来都是官家手指到哪儿,他张俊就带着大军打到哪儿,是进是退是打是和全依官家旨意行事,在这方面他可是从来没有出过错的。
张俊自认已经做到了为将者的极限了,总不能他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官家都还要对他下手吧....应该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另外,这秦桧的言语虽少,且又句句不正面答话,让人听得是十分闹心。
但是这话说得却又如此的直入人心,说得张俊本那就不太坚定的内心,变得更加动摇起来。
在司马懿洞若观火的双眼面前,张俊那外刚内柔的心虚状态,早已经被他给看了个明明白白了。
接下来,还需补上最后一剂猛药,才能使其真正的正视自己。
也好使其及时悬崖勒马,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司马懿收回看向他的目光,紧紧靠在椅子上,充分的伸展着后腰。
说起来,这椅子坐着确实是要比跪坐要舒服得多了。
在他的那个时代,可没有坐椅子这种事情,基本都是席地而坐,也就是在地上铺上个席子,就可以开始跪坐谈事儿了。
有的时候跪坐的时间太长了,双腿还容易失去知觉,十分的不便。
这有椅子以后,想坐多久就坐多久,丝毫不用担心双腿失去知觉这种事情会发生,最多也就是屁股有些发麻而已,比起双腿失去知觉可是要好上太多了。
这也算是一种极大的进步吧。
话说这明明是一件极为简单而明了的事情,而在当时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和普及呢,可真是十分怪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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