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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太阳缓缓升起。洒下的第一缕阳光普照大地。
陌风渐渐苏醒,只见躺在自己怀里的虞清欢还在熟睡着。他伸手轻轻蒙住了虞清欢的双眼,以免这光闪到了她的眼睛。
虞清欢睡的极不安稳,她无意识的在陌风身上蹭了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入睡。
陌风也将挡在她双眼上的手移开放到了她的后背上轻轻抚摸。
虞清欢缓缓睁眼时,却无意间在黄土墙上看到了几只趴着的小虫子,他们通体发黑,还在沿墙攀爬。
虞清欢以为自己睡迷糊了,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待她看清后。只听见“啊!!!……”的一声尖叫。
虞清欢顿时睡意全无,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已是胆战心惊。
陌风不知虞清欢怎么了?以为她做噩梦吓到了,刚准备开口去安慰她时,他却见虞清欢伸手指着墙上蠕动的虫子。
她吓得口齿不清,一声接着一声,“陌风,陌风,虫,虫子虫子……”
虞清欢虽是虞国公主,可她此生最怕的便是虫子,不论什么样的虫子,都会把她吓得惊叫出声,心慌意乱。
虞清欢怕虫子的事除了陌风,虞笙,虞君卿,虞倩和邵凌竹知道外,便再无人知晓。
陌风为了不让虞清欢害怕,他伸手就要去抓那些爬行的虫子。但他刚要伸手时却被虞清欢拦住。
虞清欢看着那黑不溜秋的虫子,心里虽被吓的心跳加速,可她却担心陌风的安危,“陌风,这些虫子可能有毒,别用手抓它。”
陌风笑着温柔道:“清欢,你是不是忘了,我中了腐骨噬心,天下第一毒,无药可救。所以现在任何毒对我而言,已经没用了。”
“但你还是别用手抓他,他的毒虽对你无用,可它若是咬你,那也会很疼的。”
“清欢,没事,我不怕痛的。”
虞清欢没有理他,只站起身将陌风打横抱起。陌风的手伸了伸,他想去勾住虞清欢的脖颈,可又怕虞清欢介意。
虞清欢喜说谎,很多话都不可信。所以昨晚虞清欢对他说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的呢?
虞清欢看着陌风那一脸沉思的模样,便也能猜到他心里所想。
虞清欢轻声细语唤道:“夫君!你在想什么呢?”
一句夫君让陌风怔愣了一下,但却立马反应过来,他后知后觉应道:“没,没想什么,夫,夫人……”
陌风叫虞清欢夫人时,心里嘴上并不适应,可他还是想试探性的叫一句,他想看看虞清欢会有什么反应?
还是会像之前在公主府那般高高在上的训斥他主仆有别,还是会欣然接受他对虞清欢的爱称呢?
虞清欢眉开眼笑,“夫君,你抱紧我,我带你离开这里。”
听着虞清欢接受了,陌风展颜,心花怒放,嘴角的笑也越发明朗。
他伸双手紧紧勾住虞清欢的脖颈,整个人贴在她身上。这是虞清欢第一次觉得陌风是真的冲破了心里的障碍,将之前在公主府时的那些陈规陋习给抛开了。
此刻,两人之间没有距离感,只有最亲密的接触和心里说不出的幸福。
虞清欢看了一眼洞口,便抱着陌风飞身离去。
“轩公子,轩公子,醒醒……”
沈洛轩是被人叫醒的,沈洛轩一睁眼便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江玉松。
江玉松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外面天已大亮,屋内亮如白昼。
沈洛轩环视一周才发现自己又被关进这柴房了。他微微动身,全身上下都传着一股撕裂的疼痛,这疼痛朝着他的四肢百骸散去。
沈洛轩闭眼,暗暗运功,一股内力在身体里散开,勉强将疼痛骤减不少。
他平息内力后,才缓缓睁眼。江玉松扶着他坐起后,自己也咳嗽的厉害。
昨晚那大汉一掌伤到了他的肺部,纵他盘腿调息,治疗内伤,可伤势过重,到现在也不能痊愈。
在另一个角落里,只见虞泽宇昏迷不醒的躺在地面,虞君卿在细心照料他。
沈洛轩唇角微动,嘴里泛着血腥味,他哑着嗓子问道:“小宇怎么样了?”
江玉松应道:“那一锤直接伤了他的心肺,他现在估计是因重伤未愈,所以才疼的昏迷不醒。”
沈洛轩轻叹气,心里犯苦,清欢,别怪我,我真的尽力了。
一间破屋烂房外,四面漏风的窗用旧衣破布遮上,屋檐上用茅草堆积。
大汉手拿一个酒壶,他一边饮酒一边醉醺醺的走进屋里,破屋中挨墙边放着一张石榻,榻上垫的都是些有补丁的棉被和破旧衣裳。
屋里还有一些木椅石桌,土罐陶碗。
榻上坐着两个身穿旧衣破布的老人,一老翁一老妪,皆是白发苍苍,满脸褶皱,他们挨坐在一起,脸上的笑容慈善和蔼。
石榻下的木柴也刚熄火,烈火将榻烧的暖和舒适。
大汉见二老,立马就将手里的酒坛放在一旁的桌上,笑着迎了上去。
大汉问候道:“义父,义母,您二老回来了?”
老翁笑着应道:“是啊,外面太冷了,这天气我是可以承受,但你义母一遇天冷就腿寒的老毛病可受不了,所以啊,我就带着你义母回来了。还是这榻上暖和些。”
大汉自责道:“都是俺和大哥没本事,到现在都没挣着钱,给您二老买件好的衣裳,给你们防寒。”
老妪笑的和善,“不妨事不妨事,逵儿和疫儿已经做的够好了。我和老头子啊,真的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啊!”
老妪说着便甜蜜的笑了起来。
这老妪和老翁也都是苦命人。灏寒二年,天下大乱,边关战事紧急,朝廷便下旨,通知各州刺史在十一州到处征兵。
这老妪和老翁本是夫妻,老妪名叫鲍小花,老翁叫鲁山。他们家里本是养了三个儿子。其中两个儿子都被官府强压上了战场,只剩一个小儿子留在家里逃过一劫。
这两个儿子去战场后,没过一年就死在了战场上。当二老得知这消息后,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痛心疾首,一怒攻心下,一夜就白了头。
而这一年里,朝廷因处处征战而导致国库空虚,所以朝廷又下令让各州刺史在十一州广征赋税,让州牧派人监督。可许多官员却趁着陛下年轻,登基不足两年,而又以自己官职小,常年不进京,天高皇帝远的优势,背着陛下在民间夺田占地,打着征收赋税的名号,搜刮民脂民膏,更有甚者,还强占民女,肆意屠杀。这些官员的做法让民间百姓苦不堪言,叫苦连天。
而更过分的是,这些官员每月强收的税银都是上个月的十倍,更有甚者是二十倍。
百姓们交了税银后,日子就更难过了。他们天天食不果腹,穷的连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他们为活命饿了就吃土啃树皮,渴了就去沟里喝脏水。
而到了灏寒三年,朝廷又派人来征兵。百姓闻风丧胆,一个个东躲西藏,都将家里满了十八的儿子藏在了地窖或自己挖的土坑里。
这些官员见村中并无年轻的少年人,便丧心病狂的将村里只要满了十岁的男童全部带走,百姓见此,纷纷跪地求饶,可求饶的下场就是杀无赦。
躲在地窖里的众多年轻人看着这场毫无人性的杀戮,他们气的嚼齿穿龈,疾首蹙额。
忍在心里的怒火直涌到了嗓子眼,怒气冲天时,他们已经没了理智,从地窖里爬起来,冲上去就与官兵厮杀起来。
一群常年种地的庄稼汉,虽没练过武功,可要说力气却是膂力过人,力大无穷,他们有着使不完的劲。
而这些官兵也只是守城的官兵,纵他们有防身武器,可没去过战场没练过武功没打过仗的他们说到底与普通百姓的战斗力也所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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