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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三个礼盒从分部里出来,午后的阳光刺进湛月的眼眸中,令他下意识眯了眯眼。
街道的嘈杂也传入湛月的耳朵之中。
湛月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和平景象,这些日子造的杀孽有些多了,见到这样的场景有些感慨万分。
龙门确实是个好地方啊,魏老龙处理自己家事上有些糊涂,但不得不承认,他在处理国事上很有才能。
能在泰拉这种危险的地方把一座无人问津的小城建设成如今世界上也举足轻重的移动城市……
正在湛月像个老头子一样感慨人世的时候——
“前面的人,快让开!”
伴随着自行车的铃声,一道惊恐的人声从湛月背后传来。
湛月急速转头看了一眼,再飘逸地一个侧转。
“嘭!嗷!”
失控的自行车成功撞上了路边的栏杆,那个鲁珀骑手也成功地发出了一声惨叫。
湛月小心地提着自己手上的礼盒,贴心地问道:“这位先生,你需要帮助吗?”
“帮……帮我把这车移一下……嗷……”
鲁珀骑手很壮实,面相看上去也不像个好人,但这个时候他面色酱紫,嘴皮带着浑身都哆嗦。
就是撞栏杆上也不至于吧……?
湛月隐蔽地上下观察着这个骑手。
……额……原来是扯到那里了。
湛月决定就当自己没看见,善解人意地帮这位骑手把倒在他身上的自行车移开,动作十分小心,有效避免了对这位男子的二次创伤。
“需要我叫急救吗?”湛月晃了晃没拿礼盒的那只手上的通讯设备。
“不……谢谢,不用,感谢您的帮助……我自己缓一会儿就好了……”
鲁珀骑手捂着下面,一颤一颤地向一边的小巷挪去。
湛月歪着头看着他远去。
有些奇怪……还有,车不要了吗?虽然说可能坏了,但好歹也是一辆自行车呢,就这么丢这儿了?
湛月看了看地上的自行车,最终还是没有再想,径直离开了。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次助人为乐,扭头就会被他划为无用记忆,从而封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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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湛月的大豪斯门外。
四道黑影反反复复游荡了几遍,确定了这儿暂时没有其他人,便聚集在门前。
“那个叛徒今天最后接触的人就是这个屋子的主人,记住,这里是龙门,下手要快。”
“明白!”
“明白!”
“明白!”
“明白!”
陌生的声音响起,四人齐齐愣了一下。
湛月笑嘻嘻地靠在门框上,暖色的灯光从屋内洒下来,将他的阴影拉得格外庞大而阴森。
“各位晚上好?”
“哒哒哒……”
回应湛月的是一连串近距离的子弹。
湛月露出无奈的神色,这个距离,这个环境,还敢开枪,是真不怕子弹打到自己啊。
没有动用任何术法,湛月甚至动都没动一下,任由子弹打到他的身上。
还好今晚穿的睡衣,便宜。
湛月等到这四个不速之客清空了弹匣,才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哒!”
一枚子弹精准进了他的嘴巴。
“咳咳咳!”冷不丁来这么一下,湛月激烈地咳嗽起来。
“*卡兹戴尔粗口*!”湛月恶狠狠抬起头来,赤色的眼眸中倒映出四人惊恐的模样。
血色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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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四具脖子呈现奇怪角度的尸体拖进屋子,湛月在厕所掏了好一会儿嗓子眼,最终还是没有呕吐的感觉,没有把那枚子弹弄出来。
湛月看着镜子里浑身血腥的自己,嫌弃地啧了一声。
本来还想老套地装个b,没想到来这么一出,弄得他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湛月来到陈列尸体的客厅,熟练地拨打起某个通讯号码。
在等待接听的过程中,湛月越想越气。
自从成了初生后,他的身体是一天更比一天不当人了,刚刚的事也证明了枪械这种东西对于自己来说完全就是挠痒痒。
不过湛月总觉得这样不当人似乎不太好,他现在对于海嗣这个种族完全没有敌意了,要在这样下去,以后海嗣万一还要灭世,他帮哪边?
……不过他都当上海嗣的头头之一了,伊莎玛拉好像还单相思自己,也许可以阻止这种事发生吧,两全其美,很好。
不过,在泰拉这片大地上,两全其美的故事,一般都只是童话,湛月很清楚。
湛月东想西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等了好一会儿通讯。
“还不接?”
湛月挑了挑眉头,挂断重新拨打。
这才半夜两点,就睡了?
湛月浑然没有打扰别人睡眠的不好意思,也忘记了自己也是被这四个人走来走去的声音惊醒的事实。
等了好一会儿,那头还不接,湛月也只好作罢,码着个小猫批脸收拾起屋子。
隔壁的邻居最近没在家,听魏老龙说是被他委托去了维多利亚和那些贵族谈什么事儿去了。
要是他还在家,湛月还可以厚着脸皮把他“请”过来处理现场。
唉,偌大一个龙门,到要找人时,竟然一个人都不肯理会他,真是让他凄凉……
神经病一般自怨自艾了一会儿,收拾完凌乱的大门,把那些被流弹打烂的器件扫到一边,湛月便像没事儿一般,又径直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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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叮铃铃——”
通讯铃声才响起,一只大手便无情摁下了接听键。
“鼠王,你老人家起得早啊。”
“哈哈,人老了,昨晚上没听见通讯铃声,莫怪莫怪,湛月,出什么事了?”
“嘿,你这话说的,我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关心关心某个准备给自己谋退休的老年人?”
“你这张嘴巴……我离退休还早呢,年轻一代都还没成长到能挑起龙门大梁的时候……好了,到底有什么事?半夜三更扰人清眠。”
湛月瞥了眼有些僵了的尸体,四个鲁珀,用的武器是叙拉古制式,离拉特兰制式差远了。
嗯……也许昨晚他们用的拉特兰人的守护铳,湛月就不太会硬扛了,拉特兰的某些铳威力还是很大的。
“昨天夜里,我被四个鲁珀摸到了家里,持枪,叙拉古制式,看样子是那边的家族成员。在龙门的地界上,还有这样的危险分子,鼠王,你清楚这说明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湛月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说着自己的推论。
“昨天他们摸到我家的时候,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说我是和‘叛徒’最后接触的人,我猜测,他们是在找那个所谓的叛徒,或者,那个叛徒身上没有他们要的东西,所以他们怀疑我拿走了那个东西。”
湛月耸耸肩,活的够久,这种事他有经验,很快就能抽丝剥茧,看到事件的本相。
“叙拉古家族的叛徒,只会是鲁珀,我昨天接触过几个鲁珀,我很确信自己没有拿任何东西,不过,我还是比较确定那个叛徒是谁……”湛月翻找了下昨天下午的记忆,“下午4:25,成华大道136号,那个表现奇怪的骑自行车的鲁珀。”
“我明白了。”鼠王平静的声音传来,“我会处理干净的。”
湛月勾起一抹轻松的微笑,语气一转,“好了鼠王,今中午就是老魏给小晖洁办的升学宴,别这么严肃,对了,你打算出多少礼钱?”
“啧,老咯,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咯……”鼠王的语气也随之变得悠闲起来,“随把宝剑,意思意思。”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
通讯设备一放下,鼠王已然布上少许风霜的脸上浮现出点点森寒。
在龙门的地盘上搞叙拉古家族那一套?
有些人的手,伸的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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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a.m.
城主府。
湛月拿着包装清雅的请柬,不慌不忙地递给施怀雅家的仆人。
仆人接过请柬,随后便看着湛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湛月赤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他施施然走了进去,没有理会这位似乎在等待他做什么的仆人。
仆人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请柬上的名字。
“贵客,湛月,无随礼!”
他公式化地喊了一声。
湛月听见了,但他只是饶有兴味地看了一转看着他的一众客人。
他很快找到了坐在最大那桌的鼠王,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老熟人,比如说亚当斯?施怀雅,比如说——
年。
湛月有些意外,没想到年会出席这种活动,不过,这位只要不做些“危险”的事情,干什么都是她的自由,在司岁台的档案中,她的危险性在她那些兄弟姐妹之中是最低那一档的。
年大大咧咧地涮着火锅,丝毫不在乎这场宴席有没有开始,也不管在这种场合吃火锅是否合适。
湛月用有些怜悯地目光看了眼亚当斯。
诗怀雅和陈晖洁合办这场升学宴,结果摊上这么个主,也是难为他了。
年看到了湛月。
她站了起来,豪爽地冲湛月摇了摇手。
……如果她嘴巴边上没有红油就更好了。
湛月有一瞬间想要掉头出去,但他还是忍住了这种强烈的冲动。
有意识地收敛了下身上的巨兽怨气,湛月在年的身边落座。
“湛王,来一口哇?”年操着一口纯正的尚蜀话,笑嘻嘻地拿筷子举着一块鳞兽丸子。
“什么湛王?”湛月装傻充楞。
“对啊,啥子湛王,不晓得。”年配合着他,美丽的紫色眼眸中闪过一缕极其逼真的清澈的愚蠢,“嗨呀,管他滴,你吃不吃哇,不吃我吃咯。”
湛月看到这桌上的人都不约而同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沾染麻烦上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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