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长安汽车插混车型),接着再看更方便。
銮铃作响,在这疾风骤雨之后,气冷潮湿,周遭静悄,越显得铃声清冷。
徐安跪坐在旁,皇帝自登车后就垂目不语,车内寂寂,那铃声似摇作在徐安心上。傅介子裹足不前,苏武老迈,早已退离朝政中心,新秀渐起,却都是霍氏门生,这万里江山,偌大长安……徐安再度睇了眼沉默的君主,正不知如何开口宽慰。
驰行的马车忽然一个缓冲,只听得马儿粗粗喘气,徐安惊魂莫定,手紧抓在车较上,半个身体挡在刘弗陵前面,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待马车停下不动,他忙的回身查看身后的君主:“陛下!陛下可安好?”
刘弗陵的思绪被打乱,目光朝外看了看,示意徐安。徐安便将帘子揭起了,端肃一张冷脸喝道:“出了什么事?”
御者不可能犯这种不应该的错误,徐安往跪拜在车前的几个人沉了面孔:“邓广汉!你可知你拦的是何人车驾?”
底下跪着的邓广汉看来惶急,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臣冒死拦陛下圣驾,实形势紧急,不得不为,求陛下恕罪!”
边说边将脑袋重重磕到刚被雨水洗过的石板路面上。
徐安气怒直蹿心口,心道,再急切之事,难道等不得皇帝从丞相府归来再报,非得在此时此刻以如此行径为之?莫不是狗仗人势,越来越……他忍了一肚子恼火,回身请示始终未开口的天子。
刘弗陵眸光沉静,不复刚才的面色疲乏,带了些薄淡表情。他手搁在车较上,看着邓广汉。
那目光说不上森冷,却有种难言的复杂可怕,大约可说是平静,但平静里的威仪逼仄,迫得邓广汉即便不抬头,觉膝下骨刺丛生,浑身禁不住起战栗。
他对这个霍家人,人人不放在眼里的皇帝感到恐惧,由衷的恐惧。或许,这一趟毛遂自荐是做错了。
他动了动嘴皮子,尝试了几次,想要将话说出来。
徐安快他一步:“邓广汉,尔为长乐宫卫尉,何事急切至尔急拦未央宫车驾?此处非奴婢一人,可予尔任意妄为!尔可还将主上放在眼里!”
邓广汉撑在石板路面上的手肘登时一缩,上半身往前冲去,慌忙里挺立背脊稳住冲势,险些驾前失仪。他后背冷汗涔涔,一时更加有口难言。正不知如何,有人疾步匆匆来到他身旁,跪地下拜道:“急报!乌桓反,与匈奴战于东疆!”
徐安一听,不禁扭头看向沉目不言的天子。
刘弗陵目光沉落在来报人身上,却是不急先问详情,他望得那人心生疑窦,方才调开视线,往不远处背对御驾而立的一人。
片刻,道:“霍大将军何在?”
那人就道:“大将军已往明光殿等候陛下。”
刘弗陵收回视线,抬手在徐安肩膀上拍了一下:“安,你替朕前往丞相府。”
坐回车内,复又下令:“往明光殿。”
徐安下了车,远送车驾缓缓离去,良久,才往方才天子所视的方向看过去。邓广汉与那通传之人皆已随御驾离去,那人方转身露出真容来。其人阔额广目,长相周正,颇俱沉稳正气。然而徐安却不以为然,三两步走步过去,从齿缝间露出轻笑:“建平侯好大的架子,见着主上竟若路人!”
杜延年望着徐安,缓道:“天子御道,身为人臣奴婢,不得窥见天颜,以面墙背道以示无上崇敬,莫非是错?”
杜延年人称小杜律,最是精通律法事理,徐安哪里是他的对手?徐安咬着牙,冷笑两声:“果然是霍大将军的左右手!”
杜延年不在意他的讽笑,望了望皇帝远去的座驾,道:“丞相薨逝乃大煞,主上此次出行受阻,谁道不是幸事?尔速去该去之地罢。”
说罢将袖子往外一甩,往相反方向去了。徐安被他这句话说得奇怪,不解的望着他的身影,竟有些糊涂。
匆匆赶到丞相府,已过晌午。
府中各人皆忙,田千秋卧床月余,虽有准备,到底还是仓促。徐安便未将那天子近侍的派头拿出来,只让人传话田顺。当面表达了天子痛惜之意,复见了田千秋最后一眼便要告辞。田顺客套挽留了几句,又喊人要送徐安。徐安另有要事去办,哪里会要田顺相送?推托过后,徐安从丞相府右侧小道往质子府方向走。正要拐弯从巷子口出去,就听到一个颇耳熟的声音在那里嚷嚷。
“阿穆达你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苏翁的?你别忘了,你是我的护卫!”
徐安本要送出去的那只脚往后收,身体贴到墙边站住了不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