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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标安公公是尚寝局大掌事,这人面白无须又长了一个圆脸大肚皮,看着倒是有些个喜庆样子,平日里这安公公也是应了他那脸面模样时常笑嘻嘻,只是这会这安公公再是笑不出来了,他被传话,五皇子叫他去倦勤殿。
娘耶,那可是倦勤殿,那可是五皇子,宫里除了严五儿还有奴才进过倦勤殿么?那自然是没有,这回他要进倦勤殿了,且不说宫里种种传言,他可是亲自见识过五皇子厉害,这回他进去也不知能不能留个全尸回来。
战战兢兢进了倦勤殿,目不敢斜视踏着腰往进走,将将走到殿门外,就看见五皇子发也不束一身血糊糊样子坐凳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这情景,安标看着胆颤了几颤,下意识咽了口水,自己思索了自己近活儿,寻思了半天没寻思出个绳头儿,遂只得惨白着一张胖脸跪下问安。
“奴才安标见过殿下。”
缉熙不说话,看殿门口人半晌,半天了蓦地起身,走出两步,一脚将那白胖太监踢翻个跟头,也不说缘由,也不说旁,只是没来由一脚。
这安标车轱辘一样圆墩墩一团子连着滚了好几圈才晕头转脑停下来,停下来也不敢说别,额上手上被蹭掉油皮子也不敢抹一下,只重跪好听候五皇子吩咐。
倦勤殿连着来宫女凝香算上,统共三个人,再加上一屋子狗,这就算是偌大宫殿里所有活物儿,此时那一屋子狗都出去也不知窜到哪里了,凝香自己一个人偏殿,安标能看见地方就只有五皇子一个人,森森宫殿里里静悄悄只剩下一个方才还将自己踢翻个跟头五皇子,这五皇子还满身血迹,安标心都跳到嗓子眼儿,只要吓死。
“我问你,昨日昭阳宫静妃处安排侍卫事儿可是你安排?”
安标正吓得要死之际听闻五皇子问话,顾不及旁连忙回话,邀功一样连忙点头“回殿下,是奴才安排,那侍卫也是个懂事,断不会乱说,奴才早早就查过了,依静妃性子,事后定会事事都听殿下您,皇上跟前有您露脸时候……哎哟……”
岂料安标话没说完,那站着五皇子当嘴一脚就踢过来,这安公公哎哟之后一低头,两颗门牙混着血水顺着那硕大肉肚子蹦跶了两下滚到石阶子上,留下个清脆声音还往出滚了尺来许。安公公险些嚎哭出来,捂着嘴巴一时不知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早知道这五皇子阴晴无常,可自三年前他跟着五皇子给受宠妃嫔们打点侍寝一事他就从未受过这样毒打,虽说他之前也只是个过气贵人掌事太监,可五皇子将他弄到了尚寝局,从此宫里哪个奴才不高看巴结着他?就连那些主子们也得仰仗着他过活,他当是祖坟上冒了青烟让他跟上好主子了,原来天爷今儿等着他呢。
“静妃是你个狗奴才叫么?静妃性子是哪样你倒是清楚很。”缉熙眼睛一眯,再不复昭阳宫里模样,只身上散出东西要将人冻死,本还要再踢打一番,可一抬腿实是撑不住了,腿上血都流到靴子面儿上了,遂只出声骂道。
若说安标这两脚挨得糊涂,后面这五皇子说话他就是听糊涂了,怎怎这五皇子口气里意思像是他给静妃弄个侍卫弄错了?可这不是你吩咐么,怎这时候好端端要这样毒打一番我。安标再是个奴才那也是有个奴才性子,这会实觉得稀里糊涂就被这样打一番冤枉很,遂出声“殿下,按着惯例给受宠妃嫔放□是您意思,静妃近些时日椒房专宠,是该长规矩时候了,奴才……是奴才安排侍卫不懂事还是那贱人不懂事?”
安标门牙掉了两颗,说话含含糊糊血水滴滴答答,可这番话还是叫人听见了,去给太医院传话严五儿刚进来就听见这话,只心里暗叫“完了完了,一会该叫人给安公公收尸了。”
再一看站檐下主子,严五儿都觉得这安公公实是长了肥油将那脑子添了个满,还敢叫静妃贱人,真是……哎呀,这回又得死人了!
这安标真是被五皇子两脚踢坏了脑子,本来五皇子第一句话出来他就能察觉出这五皇子那话里意思静妃不同于别个人,可这奴才平日里活泛脑子今儿是彻底歇着了,竟是说出了后面那话。叫后妃贱人这也是宫里大掌事们惯常有,五皇子素来对后宫妃嫔厌恶很,这安标想顺着五皇子意骂后妃遂叫了静妃贱人,这回真是给自己闯了大祸。
缉熙是彻底不说话了,阴鸷一眯眼睛,严五儿瞬时觉得这样五皇子他好长时间未见过了,早几年前领着他去弄死各个小太监小孩儿又出现了,心一提,下一秒就闭上眼。
“啊呀……”惨叫一声之后,安公公瘫地上了,两腿都呈不自然松弛状。
缉熙原本是想要撕碎安标嘴,可随机看着自己大腿上伤口变了主意一脚踩上了那太监转子骨,闷响之后安公公就晕死过去了。
“站着干什么?!给这狗东西长长心!”说罢话缉熙就进殿了,留下心惊胆战严五儿走过去察看已经变成一滩肥肉东西,半天才气呼呼看了殿里一眼,只觉得这主子实是动辄杀人打人恼恨很,这安公公明明就没错,事儿你吩咐下去了办不办都杀人打人!
没了办法,严五儿找了一瓢子凉水泼到安公公脸上,边听着安公公少了门牙漏风嘴里惨叫声边给安公公长心。
一会之后。
“你是说殿下……静妃……?”安标不敢置信看着严五儿。
严五儿肯定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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