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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的不是弥补,那要的是什么?
鹿景亭一整晚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自认在感情方面确实迟钝,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花那么长时间才弄清楚自己的心意。
对宋皓的指控他无法辩解,因为是事实。
当初若不是自己一再拒绝,她就不会带伤训练,更不会……
这些年,都不愿回想这些,每次想起心就愧疚得难受。
天色由青灰渐渐转成墨蓝,再慢慢透出一丝金光,接着第二缕,第三缕,像盛放的太阳光,美丽而耀眼。
宋皓提前离开,应该是接顾识君的妈妈。
他一人守在监护室外,里面的仪器,滴滴答答,或轻或重,或快或慢,不停击打着本就紧张脆弱的心。
不知过去多久,走廊尽头忽然出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矮的身形苗条,一眼便能瞧出是女性,而高的身影也很熟悉,正是去而复返的宋皓。
鹿景亭赶紧起身,刚准备上前,却听到一个疏离疲惫的声音。
“鹿先生对吧?”
忽然有点紧张,这毕竟是第一次见她家里人。
他佯装镇定礼貌回答:“阿姨您好,我叫鹿景亭,是识君的朋友。”
韩娟底子好,年轻时保养得很好,即使年近六十,依旧面色红润,精神奕奕,身穿一条淡黄色齐膝连衣裙,很有气质。
目光移向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的女儿,眼眶蓦得一红。
双腿无力发软,只能扶着墙,才能勉强站住。
“阿姨,您先别担心,识君很坚强,一定能挺过来。”
宋皓扶着韩娟,轻声安慰。
可韩娟不傻,如果真没事,怎么还会在监护室。
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她捂着嘴,心疼得直抽抽。
“她和她爸脾气一样,倔强,遇事不管不顾往前冲。九年前,她爸连监护室都没机会进去!她现在又这样,当年的苦吃得还不够吗?她怎么就记不得啊!”
“阿姨,我知道您很难过,也很担心识君,但您别太生气,身体重要啊。”
韩娟情绪很激动,扶着墙,不停的哭。
哭声撕心裂肺,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揪心。
鹿景亭安静站在旁边,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人在悲痛的时候哭是最好的宣泄方式。
韩娟哭了好一会,才渐渐稳住情绪,宋皓体贴的倒好热水递给她,两人之间有商有量,仿佛一家人。
鹿景亭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嫉妒。
况且,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韩娟对他的态度有些冷漠。
正常,面对女儿的朋友,即使不认识,那至少也礼貌对待。
但韩娟每次看他的眼神,总是欲言又止,像有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顾识君是被剧烈的疼痛给生生折磨醒的!
缓缓睁开眼,盯着洁白的墙顶艰难的转动干涩的眼睛,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特别是左腿,麻得厉害,甚至没知觉。
爆炸时,她和林也离门口最近。
炸弹爆炸得很快,即使意识到危险,也没办法快速逃离。
听记得一声巨响,周围骤亮,眼前极白,左腿和左半边身体瞬间又痛又麻。
思绪渐渐回拢,想起林也血肉模糊的背,眼泪直往下掉。
嘴里插着呼吸管,无法发声,只能拼命张嘴,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顾识君?顾识君,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得到就眨眨眼。”
耳边是陌生的男声,应该是医生。
她用尽全身力气眨一下眼。
医生瞬间喜悦的继续说:“好好好,有反应就好。”
随后就听见一阵叮咣的开门和关门声,眼前忽然出现韩女士的脸,双眼肿得像发面馒头,丑得要死。还有宋皓,刚毅俊秀却满是胡茬的脸。
还看到……
心一惊,眼眶情不自禁一酸。
有些慌,更不知所措。
他眼里的担心那么真实,一向收拾得干净整齐的人,领带松松挂在脖子上,衬衫的扣子拧开好几颗,有些随意的慵懒,还有头发,平时都梳得一丝不苟,此刻就像被箱打过的麦子,耷拉在额前。
脑袋还有些昏,费力睁开眼,又看了半天已经花去大半力气。
疲惫又再次袭来,眼皮毫无抵抗力的缓缓合上。
再醒来时,周围一切都变了,没有陌生的仪器,更没有滴滴答答压抑的声音。
头昏,脑沉,全身没一处不痛。
但她还是最关心林也。
他是第一个受到波及,伤势肯定也最重!
千万,千万不要出事。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听脚步声不像韩女士,毕竟从小听到大,这点辨别能力还是有。
鹿景亭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探头打算看一下人是否已经清醒。
却听见她虚弱的说:“你怎么有空过来?律所不忙?”
鹿景亭一喜,将怀里的鲜花和水果放在床边柜上,在椅子上坐下。
望着她包裹着纱布还有肿的脸,心疼一叹。
“知道你昏睡了几天吗?”
“几天?”
“整整三天!”鹿景亭声音不禁提前。“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
她微微一笑,转动眼睛望着鹿景亭。
“知道啊,第一次醒过来时,还看见你无比邋遢的模样,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还说!”
鹿景亭生气瞪她,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当初听到消息的震惊,实在让他记忆犹新。
“到底怎么回事?赵臻的别墅怎么会有炸弹?”
怎么回事?
她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炸弹!
那可是违禁品,赵臻的别墅怎么会有?
一颗突如其来的炸弹,让他们两队人都没有进去。
情况到底如何?
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
头又忽然像被针刺一样疼。
她用力喘息,吃力的说:“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见她面色惨白,鹿景亭赶紧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又痛?”
“头疼!”
她咬紧牙,想忍着等疼痛过去。
右手忽然一暖,手被握进一个温暖的掌心,一个温柔无比的声音钻入耳朵。
“别忍着,疼就叫出来。”
声音像带着什么蛊惑,引得她鼻头一酸。
叫出来多没面子!
这些年,无论受多严重的伤,都咬紧牙坚持。
不是不想哭,而是即便哭,也不会再有人摸着她的头,说:“君君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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