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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冬去春来,一晃便是新的一年。初春时节的阳光温暖而又柔和,严霜让绣率叫来几个粗使的家下人,把厅里那个宽大舒适却又笨重的木椅搬进了院里,这东西长年不见阳光,容易聚生阴邪之气,使其产生灵智慧。当然,这种连典籍都不会记载的事是听似乎见多识广的元灵儿说的,本来,她也不大相信,不过现在正是闲时,找些事情做也好。
暖春是让人昏昏欲睡的时节,严霜正想回房小憩。守门的家下人却道:“严珍小姐来了。”严霜只好暂时放弃了自己原本的念头,迎了上去。
严珍头戴东珠碧玉簪,身穿碧色圆领广袖衫裙,脚下的也是千层底的细绒布鞋,面色红润,一双原本就漂亮异常的大眼睛,更是明亮无比。最重要的是,严霜清楚的感觉到了严珍身上的灵气波动。
官学里待的人,名义上只分两种:学员和导师。所以,官学里的家下人、各个等级的弟子,其实都是有资质,能够修炼的修士预备役。但这只是名义上来说,各个阶层的学员待遇差别极大。以十年为单位,内门弟子以及一些比较优秀的外门弟子要筑基绰绰有余;而大部分外门弟子,以及一些正式弟子,想有炼气八层以上的修为,问题不大;而其余之人,要修至炼气四层都十分困难。而且这里所说的人,还不包括家下人。在官学里,家下人本就是,似奴婢又非奴婢,她们虽做着服侍人的活儿,官学很多也不许家下人靠近,但是,她们却也有着官学学员的供奉,虽然她们那点子供奉不及比她们高一层的杂役许多,但是,有供奉就代表她们的身份受官学承认,日后在外行走,别人也不会称呼“家下人”而会尊称“官学弟子”或“官学学员”。
不知,严霜是怎样有如今的修为,不过很快,她又释然,修士的事谁说得清,说不定严珍碰见了一个大机缘呢,这可是好事,她笑道:“严珍你可许久未来了,想不到这次见,竟然已成功步入修行之途,今个儿我做东,邀你酒楼一叙。”
既已是修士,便不再是仆婢的待遇。坊市的酒楼,除了那个特立独行的飞龙外,对家下人都不算太苛刻,对他们来说,只要是能够付钱的客人,都能招待。严霜本以为严珍会欣然同意,毕竟虽说大多数酒楼不太歧视家下人,但酒楼毕竟物价颇高,想必严珍除了登台演出,还未在酒楼做过宾客。
“今天恐怕不行,楚郎君邀我去他那里。”严珍脸上充满了怀春少女的娇羞。
严霜没反应过来,还愣愣地问:“楚郎君是谁?”
严珍自豪的道:“就是外门弟子楚霖,我能成功引气入体,还是楚郎的功劳呢。”楚霖,这也是个出名人物,严霜对他闻名已久,一听严珍的话,顿时回想起那个人的传奇事例。
楚霖,是魏国的京都人,但他和其他家大业大的魏国修士不同,他最开始就是魏国京都一个父母双亡,又没有亲戚愿意收养的小乞丐。后来,他又遇见了十分罕见的发生在凡界的修士大战,双方一死一伤,在那时,楚霖便救下了那个受重伤的修士。修士醒来后,楚霖便恳求那修士教导自己修仙。那修士思量了一下,便把送入了官学,虽说有些超龄凭着那修士的关系,还是硬塞了进去,后查出身具五灵根资质,被分做杂役。
楚霖这个人,虽说资质不怎么好,但是,按导师是话,那是有悟性有福缘的人,他竟花了三年时间就晋入炼气六层,这修炼速度极快,似乎根本没受到资质的干扰。这样的修炼速度,让他跳过正式弟子,直接晋为外门弟子。
不过人无完人,这优秀的楚霖也有个缺陷,就是极爱美色。做杂役时就敢调戏金丹真人的女儿,而且他人又生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再加上他的修为和身份,对女人来说,吸引力不是一点两点。据说,官学里许多女修,都曾对他产生过好感。偏偏这么多人喜欢他,他却从未表态,对所有人都保持着暧昧的关系。这让门派里很多人不爽,平白树下许多仇敌。不过这也能看出他是个有本事的,不仅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又增添了许多红颜知己,而且修为也与日剧增,天天与红颜知己们粘在一起,也没见他修为落后。
楚霖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听说,他在斗法中,最擅长的就是“以弱胜强”和“临阵突破”,他颇受官学导师们的喜爱和重视,他也确实非常优秀,但是对于女子来说,他却不是一个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
而且,严珍现在虽是个修士,但是她资质太差,大概一辈子就如此修为,若嫁给一个前途无量的夫君,注定会成为他的附庸,且那楚霖平日最爱沾花惹草,爱慕者良多,其中不乏修为地位皆高之人,严霜并不认为,严珍有能力扛下这一切。
严珍也看出了严霜不赞同的意思,她又道:“楚郎说,他会保护我的,还会和那些女人断绝关系,又不会娶什么双修伴侣,”她的眼神充满梦幻,“他说,我们以后一起修炼,‘一生一世一双人’。”
严霜皱了皱眉,她知道这句话,对那些注定会嫁人的女子有多大的诱惑。不过,以那楚霖一贯的脾性,真的能做到那连凡人夫妻都做不到的事吗?严霜不相信。
“严珍,你知道吗,楚霖以后有很大可能成为高阶修士,那时多的是女人想爬上他的床。那些女人,都会比你漂亮,比你出生后,比你地位高。你不能只盼着他的宠爱过日子。而且,他有多少红颜知己,你难道不知道吗,还是真的认为,他的话可信?”严霜沉声道。好不容易摆脱凡世严格的妻妾嫡庶制度,男尊女卑的残酷,她不想让自己的亲姐又受到修真界妻妾制度的烦扰。
严珍却道:“但是,楚郎说他已经去府上求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