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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对上达烨逼人的眼神,心跳加重,又听他打探自己身家,心头警觉,虽然自己对宗姓一清二楚,但她可不敢对达烨和盘托出,只装作听不懂地三言两语瞎掰着应付过去。
她这伎俩怎能瞒过行惯江湖的达烨,他只一眼就识出她的小心思,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却没有再逼问下去,挥挥手,命她回商船去。
临走前,苏苏一对眼睛直瞅着案上的包袱不松,指望苏烨看在自己手艺不错的份上大发慈悲,允自己带着包袱离开。
结果,她的眼睛都快瞅得抽筋,那人跟没看见一样,兀自盯着金簪发怔,以致她禁不住奇想连篇:莫非达焰根本不是他什么兄弟,却是他的老相好?
像是听到她内心的胡想,达烨突然抬起头,寒光扫视过来,苏苏顿时肩膀一缩,怏怏地退出舱室。
回到商船上,她如释重负,倚靠着苏齐徽困倦不已,今日比前几日多干不少体力活,所以入眠得更为迅速。
不过不同于往日,她这一觉没能睡个自然醒,却是被她爹爹硬生生给掐醒的。
“爹爹,做什么掐我?”苏苏懵懵中埋怨道,换了个姿势重新睡。
见女儿如此,苏齐徽满脸黑线,不理会她的埋怨,伸手在她的胳膊上又狠狠掐了一下。
苏苏吃痛不过,豁地转过身子,仰面朝向苏齐徽,依旧闭着眼,她以为爹爹不想让自己睡懒觉,便哼哼唧唧地嘟嚷道:“爹爹,苏儿昨天有点儿累,就让苏儿再多睡一会会,就一会会儿啊!”
声音甜腻软糯,苏齐徽瞄了眼四周,见她还在叽歪,恨恨地再是一扭。
“哦——爹爹,痛死啦!”苏苏这回算是彻底疼醒了,心里还有股恼意,鼓着嘴不满道,“爹爹做什么又是掐又是扭的,还下手这么狠!”
揉揉惺忪的睡眼,没有刺眼的阳光射进眼缝,分明天还尚早,不由更加不乐意:“这太阳还没出来呢,您这就催——”
很是不满地睁开眼睛,刚要找她爹爹理论,眼前的情形立时让她没了脾气,更没了怨气,只暗暗忖道:难怪爹爹刚才要使那么大的力!
只见身形高大的达烨领着一排匪众站在自己跟前,原先围坐在周边的船客皆躲得老远。
苏苏瞥见身前的匪众个个目露凶光地盯着自己,而达烨亦是满目阴鸷。
这些人做甚直直瞪着自己?
她还以为眼花,莫不是身后站着别人,于是扭头查看,发现不只身后,周边方圆三尺内除了她爹再没别个。
这帮人显然是冲自己来的没错了!
可自己是刨了他们的祖坟还是刨了他们的祖坟?用得着摆出这么凶猛的架势么?
“站起来!”就在她暗自腹诽间,达烨终于发声。
苏苏被这人一声低沉的闷喝惊了一跳,一旁的苏齐徽忙伸出小臂,一脸担忧地托着苏苏一同站起。
一大早,达烨领着一伙人气势汹汹地跑来,他便知不妙,估摸着定是苏苏昨日打的簪子出了什么问题,惹恼了达烨。
“你坐下!”达烨冷冷地对苏齐徽道。
苏齐徽趁机给苏苏求情:“海王,犬子技艺不精,倘有何纰漏之处,还请海王允许不才给修补修补——”
不料他话还没说完,立在达烨身侧一个壮硕八字胡匪寇前迈一步,然后甩手就一个巴掌抽过来。
苏齐徽一时不防,加上几日没吃什么东西,兼且坐了恁久乍然站起,所以一下子就被抽倒在地。
苏苏大惊失色,指着八字胡:“你——你凭什么打人!”
说完觉得自己同贼寇讲理,真是讲了也是白讲,心里心疼爹爹,转身就要冲过去扶他,却被达烨一把揪住前襟。
苏苏被逼得正回身子,迎视着身前之人。
达烨俯视下来,目光冷然,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说,昨日你还做了什么事?”
我能做什么事?
苏苏一听这话,急怒攻心,想不出自己能做什么事足以让达烨这般动怒,领着这么一群人来找自己算账,敢情他一个人还算不过来么?
于是头一侧,不屑地矢口否认:“我没做什么,要说有什么,那也是别人栽赃于我!”
闻言,达烨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可刚才抽了苏齐徽一巴掌的八字胡在听了苏苏的话后,顿时不让了,竖起两道杂眉,拔出腰间宝刀就抵到苏苏的咽喉处:“什么栽赃?分明就是你做的,为何这么长时间都没事,自你上船后就发生了呢?”
瞅见苏苏脖间的利刃,苏齐徽和崔大海惊得齐声高唤:“苏儿——”“四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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