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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气氛很是压抑,媒人坐在那里端着茶碗,看着脸色有些黑沉的陆元畅,不由地想起她七杀星的传言。
在媒人的眼里,陆元畅固然身家殷实,相貌堂堂,但身上的煞气还是极为逼人,若不是她收了刘家的鞋,且与刘家大娘有些亲厚,就算外间传言顾小芙压住了陆元畅的煞气,她也是不愿意来的。
杨大娘也是难得看到陆元畅不喜的样子,陆元畅平日脾性极为温和,极少像今日这样板起脸对人的,这不禁让她心里打鼓。
刘家这亲事,是她牵得线,当初陆元畅既没同意,也没反对,只说了要考虑一下,便没有了下文。后来顾小芙就进门了,陆元畅没什么表示,杨大娘吃不准陆元畅的想法,也就没和刘家说死。再之后,便是秋收,然后帮着陆家盖房,大家忙得脚不沾地,谁还能想起这档子事。
杨大娘这些日子,因着陆家盖房,与顾小芙接触极多,相处之下,越发觉得顾小芙是难得的好媳妇。
陆元畅的吃穿,顾小芙时时上心,只给自己做了两身衣服,便急急为陆元畅做起了冬衣。陆家盖房时家里人多,顾小芙忙前忙后,不仅要给工人们做饭,还要严守家宅,这大半月下来,陆家愣是半个铜板都没丢。
治家是把好手,待人接物也随和,因着顾小芙的尽心交往,现下村里人对陆元畅态度已经好了很多,至少妇人们见着陆元畅不再躲闪,而有些汉子们竟还与陆元畅称兄道弟起来。
这还不算完,顾小芙忙中挤闲,愣是给杨明和杨大娘各做了双鞋!
这样的好媳妇,那是打着灯笼都寻不来的,何况,杨大娘就算随意看一眼,便知道现下陆元畅与顾小芙那是好得蜜里调油,扯都扯不开。
杨大娘坐在那里,真是觉得为难,她这丑人,这回是当定了,陆元畅心里不知怎么埋怨自己呢!
没错,陆元畅确实在埋怨杨大娘,她这是给自己添堵呢!娶个寡妇来,家里就是两个女人,好日子还要不要过了,若不是杨大娘亲自领了媒人来,媒人连陆家的院门都踏不进。
几方都因着自己的心事,没有开口说话,顾小芙看着这也不像个事儿,便对着杨大娘解释道:“大娘,大郎这段时日因着盖房着实累了,不爱搭理人,您别和她计较,今日您带人来所为何事?”
杨大娘感激地看了眼顾小芙,这屋子里谁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不过是僵着不开口搭话罢了,杨大娘觉得顾小芙确实十分明理,这事要是成了,顾小芙的地位就会变得极为尴尬,可就是这样,她还愿意帮着说话,实在难得。
陆元畅闻言,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顾小芙,发现顾小芙面色平和,丝毫没有一丝波动,心下更是不快。
你不知道媒人上门所为何事么?你这是想让我娶个寡妇然后离了陆家么?
正当陆元畅气得想赶了人与顾小芙好好说道的时候,杨大娘硬着头皮开口了:“阿元,赵媒婆是为了刘家娘子与你的婚事而来。”
“陆大官人,奴家先在这里恭喜您了,那刘家娘子可是上台村出了名的贤良淑德,貌美如花,在家能操持家务,出门能下地,人也是难得的好脾性。”越媒婆来陆家虽是勉为其难,可专业素养确实过硬,天花乱坠的话张嘴就来。
陆元畅听了心里冷哼,这些说的全是我家芙娘好不,刘寡妇再好,还能好过芙娘!
赵媒婆见陆元畅冷着脸不答话,接着说道:“那刘家娘了今年才十八,与大官人同岁,身子也好,到了陆家,准能三年抱两!大官人,您看年前将她迎进门如何?”
陆元畅端坐,拿着茶碗盖慢慢地撇着碗中飘浮的茶叶,余光却是扫向顾小芙。
顾小芙仿若根本没有听到媒人的话一般,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小手一直紧紧地捏着帕子,极力压制着内心的酸涩。
偏偏陆元畅只看到了顾小芙那张清丽出尘的平静脸庞,其他的啥都没看到,这让她气得手有些发抖,顾小芙的好没人比陆元畅更清楚,最近陆元畅一直在琢磨怎么将身份之事告之顾小芙,她想与顾小芙坦诚相对,因为她已渐渐发觉,对于顾小芙的感觉,真的不一样了。
包氏对陆元畅的教育显然极为到位,陆元畅慢慢地深呼吸,极力压制着心中的不满,回道:“赵媒婆有心了,只是陆家已有好妇,怕是要辜负刘家的一番心意了。”
赵媒婆看了眼姿容出尘的顾小芙,心中赞叹,转着眼珠子说道:“顾氏确实温柔可人,想是甚得大官人心意,不过顾氏毕竟是大官人赎买而来,做妻却是不妥,要不奴家与刘家好好说道一番,让顾氏做小,想那刘家娘子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
陆元畅见婉转的拒绝被赵媒婆挡了回来,说的话也是越来越难听,实在气不过,一把将茶碗摔在了桌上,说道:“刘家娘子好大的胸怀,我陆元畅配不上她,这门婚事不作数!”
“大官人,您这话怕是不妥吧,当初可是您托了杨大娘去提亲的,刘家大义不弃,将娘子许给您,您现下怎能悔婚呢!这是要毁了刘家娘子的清白名声啊!”赵媒婆见陆元畅态度强硬,不免说话也大声起来。
刘家当初同意将刘寡妇许给陆元畅,一是刘寡妇还年轻,二是贪陆元畅的半亩水田,不过也有些勉强,毕竟陆元畅当时的名声着实不好。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让刘家开始期待这门婚事。
陆元畅甩手就是二十两银子买了顾小芙,顾小芙命格压制了陆元畅的煞气,顾小芙穿金戴银做起了富贵闲人,陆家大手笔地扩建修房,一这桩桩的传言,哪一件不是普通农户想都不敢想的事,特别是传言到了上台村,不知已转过多少人之口,言词极为夸张,陆元畅一下子成了传奇人物。
刘家被这样的传言震惊了,这婚事要是能成,可不只半亩水田的彩礼啊!刘寡妇也是极为愿意的,跟着陆元畅好吃好喝好穿好住,怎么都比在刘家守寡强,再说听闻陆元畅长得一表人才,她怎么会不愿意。至于那克苍生的传言,现下已经不重要了,不是有顾小芙在么!
刘家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咱就大气点让陆元畅纳顾小芙为妾好了,这样既能压制煞气,又能显得刘家大度,刘寡妇做了妻,难不成还压不住一个妾么!
刘家的打算,赵媒婆心里门儿清,陆元畅也不是傻子,只动一下脑子就能猜出个大概。
“哼!果然是媒婆一张嘴,死得都能说成活的。”陆元畅越想越气,不再有所顾忌,愤愤地说道:“我与那刘家娘了可有换庚帖,可有下文定,可有婚书在,可有订亲物?我陆元畅与那刘家娘子是八杆子打不着!怎么就毁了刘家娘子的名声!陆家已有好妇,顾氏怎么就娶不得为妻了?”
“大官人,使不得啊!”赵媒婆被陆元畅的煞气吓到了,此时坐也坐不住,身子不断地往后退。
“赵媒婆且回去告诉刘家,想进我陆家门,痴心妄想!干娘,您帮我送赵媒婆出去!”
陆元畅见赵媒婆如受了惊吓一般地走了,狠狠地甩上了院门。
顾小芙怯怯地走到陆元畅身边,小心地劝道:“大郎,莫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不劝还好,一劝陆元畅更气了,若说赵媒婆的话,她本是不在意的,反正她也没什么名声可言,也不差这一桩,最让陆元畅在意的,是顾小芙的态度!
当初陆元畅想给顾小芙自由,顾小芙不愿意离去,现下陆元畅慢慢地与顾小芙处出了感情,顾小芙却是云淡风清,这媒人都找上门来了,你顾小芙居然无动于衷,陆元畅真想问问顾小芙,到底有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可是陆元畅拉不下脸开这个口,她不理顾小芙,回书房拿了剑到后院发泄去了。
一连两天,陆元畅都没个好脸色给顾小芙,顾小芙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话也不敢多说一句,陆家的空气为之一凝,生人勿进。
顾小芙坐在厅里,默默地为陆元畅做冬衣,挑了颜色一致的貂毛,细细地缝在领口上,神色宁静,可内心颇不平静。
她想不出陆元畅为什么生气,前一日还以为是因为媒人,可是今日她再傻也明白过来陆元畅这是生自己的气呢!她好言好语地问过,低声下气的讨好,可是陆元畅就是不理自己,想着想着,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媒人的话让顾小芙意识到,自己要做陆元畅的妻是一种奢望,幸福的日子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只以为能这样与陆元畅一直生活下去。她只不过是陆元畅买回来的妇人而已,低贱之身,只配为奴为婢,她今日所拥有的好日子,不过是陆元畅心善罢了!
泪水滴下,打湿了手中的衣衫,顾小芙急忙擦去,可是那个圆圆的泪痕,怎么也抹不去。
到了晚间,两人无声无息地睡下,陆元畅依旧背对着顾小芙。
顾小芙想了想,便钻进了陆元畅的被窝中,身子软软地贴着陆元畅,轻声说道:“大郎,不气了好吗?”
黑夜之中,依旧是一片死寂,顾小芙得不到陆元畅的回应,只得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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