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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白云苍刚走到五爷家的大门口,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只觉得鼻子一痒,好一个大喷嚏打了出来,鼻子上直接挂了两注晶莹的鼻涕。
“他娘-的,这谁人念叨小爷呢?!”
白云苍暗骂了一声,也不嫌脏,直接用手擦掉鼻涕,又顺便往衣服上抹了抹。
反正这件破衣服也没法要了,正好废物利用了。
“五爷,额来咧!”
白云苍在门口熬一嗓子喊了声,便踱着步走进了五爷的家里。
五爷家里的布局与他自己家大同小异,当白云苍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时,原本安静的院子里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猪圈里的小猪哼哼惨叫着原地打转,不知该往哪里躲;空地里散养的几只小黄鸡被他这一嗓子吓得扑腾着肉嘟嘟的翅膀,叽叽喳喳的叫着四散奔逃;就连看门的花狗见白云苍来了,赶紧夹着尾巴,呜呜叫着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生机勃勃偌大的院子里面,愣是找不着一个活物来,可见白云苍平日里给这些小动物们留下了多么大的阴影!
五爷姓贺,大名叫贺春生,平时大家都叫他贺五爷。
王迷寨五个老爷子里面,贺五爷的年纪是最小的,比其他四个老爷子都要小上不少,今年也就是六十几岁的样子,平日里白云苍他们这些熊孩子最爱找他玩闹。
“五爷?在家吗?”白云苍进了屋子,嘴上又喊了一声。
可是不想,刚刚把门帘子掀开,就听见一声轻微的破风声迎面而来。
嗖——
白云苍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头皮微微一麻,扭头向着边上看去,却见身后的墙壁上扎着一根普通的缝衣针,针尾颤颤巍巍的还没有完全静止住。
最让人拍手叫绝的是,若是睁大眼睛仔细看去,可以看到,那细如牛毛的针尖上,正死死的订着一只小小的蚊子,蹬着几条细腿还兀自做着垂死挣扎。
“哈哈,他娘的,你这小玩意儿昨儿扎了老子一宿,现在终于让老子扎上了吧!”
贺五爷坐在屋里的椅子上,哈哈笑着拍着手,看着那不断挣扎着的蚊子,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喜悦。
他穿着一件双排扣的麻布衫子,脚上蹬着一双千层底的布鞋,整个身材不高,但是胳膊却是比普通人要长上一些,整个人给人一种短小精悍的感觉。
他咧嘴笑着,手舞足蹈的,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一身孩子气,活脱脱一个老顽童,但是就凭这一手飞针的手艺,任何人都不敢小瞧了他。
贺五爷的针不同于董四爷的钉子,虽然这都属于暗器一类,但是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董四爷的钉子是华夏的本土钉子,比常见的洋钉要大上不少,杀伤力大,投掷出去主要靠的是臂力和手腕上的技巧;贺五爷的缝衣针则是更擅长于打击精确的点,靠的主要是手指上的功夫。
不过,贺五爷最厉害的功夫还不在手上,而是在腿上,听说他年轻的时候可是有名的飞毛腿,大当家的出门办事骑在马上,他则就在地上跟着跑,跑了一天一夜居然一点也没被落下!
白云苍一直想学到这个本事,这样以后做了什么缺德事就可以随时跑路了!
可惜他任凭磨磨人,贺五爷总是以他太小为由,就是不肯教他,让白云苍郁闷了好久。
“嗬哟,狗娃子什子时候过来的?哎呦哈哈哈,你这身上怎么弄成这样了?”
贺五爷转头看到白云苍来,显的很高兴,但注意到白云苍此时邋遢样子,尤其是他那狗啃的发型时,又哈哈笑了声,整个人更高兴了。
白云苍挠了挠脑袋,对五爷这幅跳脱的性子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见贺五爷问起自己的事情,登时眉毛一挑,又情不自禁吹起牛-逼来:
“嗨,没啥,一大早上山上溜了一圈,顺手打死一头几百斤的大山猪,受了点小伤而已,不碍事!”
白云苍随意摆摆手,‘几百斤’这三个字被他故意加重了语气,那表情就跟随手捏死一只小鸡崽子似得云淡风轻。
他娘的,真是少年可畏啊,这么小的个娃儿比老子还能吹!
贺五爷看着白云苍,手扶着下巴抬头望天,对白云苍这种越来越不要脸的精神表示十分欣慰。
今天恰好镇里有集市,五奶奶被一群老太太拉着赶集去了,给白云苍烧洗澡水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只好落在了贺五爷身上。
“对了五爷,别忘了给额拿一身新衣服!”
白云苍跐溜一下窜到炕上,一点也不见外的盘腿一坐,对外面的贺五爷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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