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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淑妃被人用匕首刮花了脸,已薨了。”
段瑞仿佛早有预料一般,表情并无太多波澜,只略惊奇道,“匕首?刮花了脸?被人?”
“郭淑妃被下人发现之时,脸上已经满是伤口,鲜血淋漓,难以辨认。另有一把匕首插在心窝,一刀毙命。”侍卫说到此处,表情一滞,似乎心生同情,犹豫道,“皇上可要请仵作查验?”
段瑞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道,“不必了,她的事以后不必再报给朕,按妃制下葬便罢了。”
“是……那皇长子……”
“抱去给惠妃。”
侍卫又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先行一步将皇长子接到景仁宫暂时安顿。”
“……“段瑞沉吟一会儿,表情忽然有些出神,半晌才叹道,“郭家的孽子……”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侍卫仍旧跪在冰冷的地上,大气都不敢喘。才听得皇上又叹了一声,“也罢,皇后既如此,便由她去罢。”
“是,属下明白。”侍卫应声退下。
段瑞放下手中一直在看的折子,起身走到窗边,深深叹了一口气。
李轩在旁瞧见段瑞脸色不好,赶忙命宫女们上茶。一边笑着道,“皇上可是有心事?”
段瑞背过手,仍旧望着窗外,叹道,“朕对她们是否太过纵容了?”
“皇上处事宽和,这是好事。”
“宽和?”段瑞冷笑道,“朕若现在便命人取了你的脑袋,你还可否说出宽和二字?”
李轩吓得连忙讨饶,“哎哟皇上,您可别拿奴才取笑。奴才愚笨,还请皇上赎罪啊!”
“你是宫里的老人了,若还愚笨,那朕身边岂非再没有聪明之人?!”段瑞失笑,皱眉道,“连你都瞧出朕宽和,她们却偏偏一个都瞧不出,还要一而再地试探于朕。”
“皇上请恕奴才多嘴,恩不可不报,绝路之人亦不可逼之过紧。但……姑息却可养奸。”李轩一字一句道,面上表情很是凝重。
段瑞点了点头,眉心稍稍舒展,“朕身边,只有你看得最是通透。”
李轩苦笑道,“皇上说得哪里话,奴才才疏学浅,满口胡诌罢了。”
“留心曾在淑妃身边伺候过的那些个宫女太监们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动,杀。”
李轩凝神一想,便想通了其中关窍,不由得心中打了一阵冷战,口中不停应道,“是,奴才遵旨。”
他正待退下,忽听得段瑞又道,“朕今日……有些想要听筝。”
李轩心头一动,“皇上可是想见羽婕妤?”
他跪在段瑞的身后,瞧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从声音之中听出了一丝罕见的犹豫和迷离,“后宫之中……可还有哪个女子会弹筝?”
李轩心内很是叹息了一下,羽婕妤之事,他也略有耳闻[歌之王子]音随心动。这皇上的心思当真是难猜得紧,只是可怜了那羽婕妤。
叹息归叹息,也只得如实答道,“关雎宫有位李答应,据说是个懂弹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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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渐晚了,清羽仍旧就着灯光绣着手中的帕子。银白色的绢布上面,一只青鸟已经一丝一缕地现出了轮廓。
左右闲来无事,她最近竟然有些喜欢上了这些消磨时间的法子。不得不说,古代虽然没有电视电脑手机等等一大堆的消遣手段,却给了人很多时间来跟自己沟通。足够一个人想明白很多事情,心境也变得安静和豁达。
清羽感觉自己也是这样,这一段寂寞的日子,她过得还算自在。虽说身子总是不适,但若是能将专注在某一件事情上面,也便可以忽略身体上的痛苦。
或许还有心里的痛苦。
云华走进屋子,瞧了瞧清羽手中的绢布。神情里面也有一丝赞赏,“主子的手愈发的巧了。瞧这青鸟活灵活现的,多漂亮。”
清羽抬头瞧见是她,微微笑道,“云华,你又取笑我,我都学了这么久,才稍微像点样子呢。”
“主子过谦了,”云华浅笑着,拿起剪刀,剪了剪燃过的烛心。转过头劝慰道,“时候不早了,主子也该早些歇息。即便不是为了您自个,也该为了……”
清羽神情一滞,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绢布,对着窗外出神。
惠妃来瞧过自己之后的第二天,便私下命人请来了陈太医。一番诊治过后,结果出人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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