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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通县的东面,有一座桥将南北两个土坝连在一起,这也是北通县与苇场的唯一通道,是当时县城里唯的一座桥。
过了桥,就是一条土路,路上有零星几座破旧的瓦房,那是县苇场的临时驻地。芦苇是很好的造纸原料,每年秋末冬初,苇场都会雇佣大量的工人前来割苇子,到时候他们就会在些房子中休息。
因为现在还是夏天,那些房子大部分都空的,一眼望去,没有一点人气。
再走不多远,路就到了尽头。一条一米多宽的坝埂接替了土路一直延伸到苇场深处。
这么窄的地方还要带两个人,这有点悬。于是,叶丛让两个女孩下了车,自己也推着车继续向前走。坝埂越来越窄,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自行车也推不动了。
叶丛拎起车子,走到坝下的苇丛中藏好。这是一个物质极度缺乏的年代,无主的自行车对某些人来说,就意味着一笔小小的外财,所以防人之心不能没有。
藏好自行车,叶丛背起背包找了一个高处,伸出右手做慷慨激昂状:“同志们,我军乘胜赶路程.调虎离山去抓鸟,跟着我,冲啊!”说完就一马当先向芦苇深处跑去。
跑了几步,回头一看:两个娘子军嘻嘻哈哈的跟在后边,怎么看怎么像是去赶集,哪有一点铁流滚滚的样子啊。
窄窄的土坝弯弯曲曲的不断向前延伸着,一望无际的芦苇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做响,如同绿色的大海,泛起层层的波浪,苇梢上那银色的芦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恰似波光闪烁。芦苇丛中还时不时地传来悦耳的鸟鸣,偶尔几只小鸟从绿色的苇海中冲天而起,在天空中一划而过,给人留下几丝惊诧。
“那是嘎嘎叽!”柳若兰拍手大叫。
方小秋伸着脖子张望道:“哪呢?哪呢?”
柳若兰指着天空远去的小黑点,遗憾地道:“飞远了。”
叶丛笑道:“这里平时过的人多,这些鸟都学精了,不好抓,我们再往里走一会儿。”
两个小姑娘齐齐的点了点头。
又走了一会,坝埂在前面分成了三条,中间的较宽,左右两条较窄。
叶丛望了望天,炎阳高照,清朗的天空上没有一丝云彩。他点了点头,如果没有太阳指明方向,深入苇丛就成了一件极为愚蠢的事。
他回头叮嘱道:“把纱巾都系上吧。”
又从兜里拿出一小盒清凉油,先拉过方小秋的手,仔细的给她涂上。然后又按住她的小脑袋,往她脖子上抹。方小秋痒的不行,缩着脖子笑个不停。好不容易给她弄完了,叶丛已经是一头大汗。
又回头看了看柳若兰,小姑娘红着脸,主动把手伸了过来。柳若兰的小手凉凉的,柔软细嫩,握在手里,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
叶丛擦完了小手,又朝她脖子看去。这下柳若兰可受不了,一个劲的向后躲,脸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
叶丛讪笑了一下,招了招手,让方小秋给她擦,柳若兰这才放松下来。
两个小姑娘嘻嘻哈哈地闹了半天,总算是都弄好了,叶丛就带着两人顺左边的坝埂继续向前走。
这条小坝很窄,穿行其上,两边茂密的芦苇时不时的擦身而过。还好几个人都穿着长衣长裤,不然芦苇叶子锯齿形的边缘肯定会在身体上留下道道的血印。
这时蚊虫也多了起来,好在几个人准备充分,倒也没有什么困扰。
这个年代的孩子都野生散养的,苇场就是男孩子们的游乐场,他们对这里都不陌生。但对女孩子来说,这里却完全是一个新奇的地方。
看到两个小姑娘边走边东张西望,一脸好奇的样子。叶丛放慢脚步,担当起解说员来。
“这种有三棱形的杆的草叫香根莎草,它的根是块状的,可以吃,但要剥皮煮熟。或者把它晾干磨成粉,可以冲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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