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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生气了?”他俯下身来,搜索我的目光。他的衣服很湿,衬衣都贴在肌肤上,裤子的浅蓝色变成深蓝,我想,他一定在雨里等了我很久。
“先去逛一下服装店好了。”我语气平和,并无怒气。
那人愣了一下。
我不管他,迳自向前面的男装店里跑。
以前也是这样,爱给雪枫挑衣服。雪枫那个人只穿运动服,每次一到服饰店,他都像是我的模特,任我随便装扮。最记得的一次,我给他挑了牛仔裤配男靴,外面套一件黑色外套,他躲在试衣间里不肯出来,等我催他第四遍时,那人才别别扭扭地探出身来。
哎呀,酷得不得了。
“你觉得好看?”雪枫红着脸,问。他不懂时尚,只穿运动服。
“嘿嘿。”我色到不行,美滋滋地冒出来一句,“幸好你是我的人。”
站在旁边的营业员表情悻悻的。一看雪枫,那人脸都绿了。
“你帮我挑的?”流忆似笑非笑,盯着我手里的牛仔裤。
我傻傻地点头。
这种浅颜色的裤子是适合雪枫穿的。
“那上衣呢?”他问。
营业员马上向他推荐,一款做工精细的衬衣。我想,价格一定不低。
一个人随意看,手不禁从琳琅满目的衣饰里挑出了一件黑色的t恤。
夏天时,我爱给雪枫挑t恤穿。
谁知那人又夺过我手里的t恤,笑,“就这件了。”
他进了试衣间,我背靠在墙上等。
2分钟后,换好衣服的人走出来。
我竟有些呆了。
这种身段的人,果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
“漂亮吗?”他问。
几个营业员马上接口,“很合身,很漂亮。”
他又问,“漂亮吗?”眼睛望着我。
“嗯。”
满意地笑了下,取出钱包,付帐。他的那身旧衣服不要,拉着我走出服饰店。
天有些微黑,倪虹灯四处闪烁,街头有小贩在卖小商品。
“想吃什么?”他问。
说实话,我对食物没有胃口。但不吃,胃会难受。只好说,“去粥店喝粥。”
“唔”他应了一声,“胃不好的人,喝粥是好的。”
又瞥他一眼。
终于小心翼翼地问出,“你对每个女孩都是这样的吗?”
他望住我。这回是很认真的神色。不再有笑意。
“只对你不一样。”他说。
我却笑了。
早上有一个女孩说过,她和他上过床,还有过他的孩子。
这种人,说什么话都不可信。
“你不信?”他瞪着我,目光如同豹子一样的锐利。
“会有别人信。”我说,那个穿着纯白色晚服的女孩应该就信他的话,所以才会与他上床,怀他的孩子。
“我喜欢你,徐木木。”他说。
我哈哈大笑起来。玩笑开第二遍实在令人感觉不佳。何况我也不傻瓜,怎么会让他愚弄第二遍?
他掐住我的胳膊,目光很恶毒。
这回我不怕。我为什么要怕他?
“别人都说你是混蛋,我想,是的。你就是混蛋。”我的两唇在颤抖,“每天都有女人从你家里走出来,今天早上还有一个女人说喜欢你,怀过你的孩子你每天是不是都跟不同的女人说这样的话?”
他顿时哑然。
他默认了他的罪。
我抽出我的手,想走,再也不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回来。”他吼。
不管,还是走。
那个人一箭步跨过来,掐住我。扳过我的身体,对着他,他说,“徐木木,我已经没有喜欢你的资格了是吗?”
那种阴郁的神色令人难过。就像我揪痛了他的伤口一样,那人满脸都是痛楚。
可我不爱他。
于是尖锐地接口,“你觉得你还有资格爱谁呢?”
他颓丧地放开我,转身,只说一句,“记得吃饭。”
这种语气听来,隐忍,带痛。我以为他很潇洒,看来并不尽然。
目视他离开,走远,才独自走进潮州沙锅粥店去,坐下,点了海鲜粥。
失落是有的,但关系不大,反正我不爱他,走了才好;若不走,说不定还会被他按住强吻。
百般无聊,试图拨一下妈妈的手机,居然通了。也好,和她说说艺术学院来选人的事。
不过听电话的是别人,很烦躁的男人声音。
“我妈呢?”我问。
“木木是不是?”男人的声音柔和下来,很像戏子。
“我妈呢?”我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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