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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发神经,只是觉得绝望。宁愿跟混蛋走,也不愿与妈妈的男人在一起。
“没关系阿姨,我和你家木木是朋友。”他还是穿我给他挑的牛仔裤和t恤,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醉意。
“那麻不麻烦你?”妈妈问。
他笑,摇头,背对我半跪下,我懂这个动作的意义。
不懂的,只是他的心。
背,还是那样温暖。
纵使他千变万变,可靠在他背上时,心里就会莫名产生安生感。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喜欢还是只是幻觉?
妈妈对他印象极好,不住地和他说关于我的话题。妈妈说,在我八岁时,也有过类似的情形,我在半夜发烧,那时天很冷,爸爸又在外地出差,她一个人,将我背到了医了院后来才发现,她穿着的拖鞋掉了一只,脚被冻到没有知觉。
不经意的叙述,却扯痛我的心。
自懂事起,就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动不动就感冒,有时候,手腕被扎到找不到新的血管。每次一不舒服,妈妈就像发了神经的一样守着我,一刻不离,心总悬在半空,睡都不睡不踏实。为了我这个女儿,妈妈付出太多,甚至连自己最喜爱的舞蹈事业也摒弃。
而我,却没有回报给妈妈一丝能令她感到欣慰的东西。
脸蹭在流忆背上,从眼睛里流出的液体都沾到他的t恤里。
他有些察觉,扭过脸来,并不说话,立即又恢复原动作,沉默地走路。
到了医院。妈妈去交钱,流忆陪我在普痛病房里输液。
感觉很疲乏,根本不想说话,他亦不打扰我,只坐在旁边等。
妈妈回来,两个人好像在聊天,我不想听,继续睡。
再醒过来时,天有些微亮,妈妈的男人也在。桌上摆着精美的水果礼篮,一束薰衣草插在瓶子里,很是吸引人。
“木木,好些了没有?”男人俯下身来问。
“嗯。谢谢叔叔来看我。”我笑了。
为了妈妈,难过也要笑。
“要照顾好自己,身子总是最重要的。”温和的语气,令人挑不出毛病。也许,妈妈跟他是对的。
还是笑,点头。
流忆说,“要不,你们先回去,一会我帮你们送木木回去。”
妈妈马上说好,很显然,她对流忆这个人印象非常不错。
男人与我又寒暄几句,便与妈妈出去。
流忆想吸烟,看了看我,又把未吸的烟弹到垃圾桶里。
他将手心放在我额头上,并不烧,才说,“好了不少。”
“谢谢你。”我说。
他不说话。
“那个扶你回家的女人呢?”我问。其实只是无话找话说。
他却满眼怒火地瞪着我,左手用力抓着我的胳膊,像想撕碎我一样。
我很怕他这样。
“很痛。”我说。
抓着我的手松开了,脸却靠得我很近,我错愕地望着他,然后,他的唇盖了下来浅浅地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
他说,徐木木,我爱你。
我呆呆的,完全反应不过来。
他在开玩笑?我希望是。对于他这种人,无论谁对谁认真了,都会是件麻烦事。
为什么他不笑?每次愚弄我一番后,他都会扬起漂亮的笑容的。这次他却不笑,眼神深邃如雾,就那样望着我,不肯移开。
我怕他这样,很怕。
“你在开玩笑?”我说。
他不回答我,只是在自顾地说话,“我是个混蛋,早已经没有去爱别人的资格。可是现在,我却居然妄想得到你想和你在一起,想照顾你,想娶你,想一辈子只爱像你这种女孩。”
脑子很混乱,有那些出入他家门的漂亮女人的面孔,她们好像都在说,她们是流忆的女人,还有过他的孩子。
我不能相信的他的话。一句也不信。当真的这样想着时,就笑了,笑得很冷。
我说,“你说这些话是想让我也要怀你的孩子吗?你不要把我当作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在打什么算盘我都知道。”
嘴角的笑意倏忽即过。他马上站起来,转身望向窗外。
我希望他为自己辩解,希望他说不是,可他不说。一句话也不说。他在默认。
突然泪光盈然。凭什么他可以这样戏弄我?凭什么?
我一把扯掉手腕上的针头,跳下床,要走。
他听到动静,转过头来,马上按住我,吼,“你疯了。”
没错,我就是疯了。我早就该疯了。
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他将我搂进怀里,紧紧的。我不挣扎,心里空洞到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该去坚持的。
护士进来,表情冷冷的,并没说什么,只拿走了快空了的瓶子。
流忆说,我送你回家。
我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即跳过去,将插在瓶子里的那些可爱的紫色花儿揣在了怀里。
“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他说,像在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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