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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枭缓缓睁开睁开眼睛,正坐在石室上首,盘着腿似乎正在打坐。他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几乎要将五内焚尽。
他环视周围,便见自己正坐在一间高仗许的巨大石室之内。
石室里灰突突一片,只有几根雕刻古朴的巨大廊柱,除此之外别无它物,像个毛坯房子一般的简陋,除了一扇石门,竟连扇窗户都没有。这地方空旷黑暗,哪怕多看一眼都觉得心慌,这里与其说是大厅,实则更像一件巨大的囚室。
陆枭脑袋正昏沉着,便听石门外有话音传来,是个中年男人的浑厚嗓音:“禀告宗主,宜轩前来拜见!“
声音回荡在石室之中,陆枭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身体的不适,硬忍着头晕眼花坐了起来,摆出最开始时的姿势来,却不知道该怎样应答。
石门外的宜轩等不到宗主的回答,只能跪在外面。
过了一会儿,陆枭又听到外面的人说道:“宗主修炼繁忙,宜轩他日再来拜见。”
石门外的中年男子扣完头站起身来,身后跟着几名弟子,其中便有流光。
流光急切的张口便问:“宗主怎么还是不肯见您?他纠集了一干邪魔,眼看就要破开护山大阵了!可怎么办啊?!”
掌门面色冷峻,“宗主不愿出手也罢,万不能让宗主看见那魔头……你们都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拼死护住门派!”
竟又是这样!当年师尊也是不让宗主见到季仲申,这才把季仲申看管在了尚思崖。若是当年悉心教导,何至于这样一个修仙的好苗子,却坠了魔道,短短数百年就成了魔道大能?!
流光还想再问,掌门师尊抬手截住他的话茬:“都散了吧!”
陆枭提心吊胆的注意着外头的动静,等外面的人都走了,石室里只剩下了自己,半点多余的声音也没有,寂静得可怕。
这里不像是屋子,却更像是一间囚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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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枭趁着无人来打扰,便看起了委托人留下的委托书。
只是一直看了小半天,都还不曾看到正题。
这份委托书内容之长,竟好比是一部小说,而且还分了上中下三部。委托人从儿时开始写起,讲述了自己是如何被师尊看中,带回了山门,此后一路修仙成长,渐渐成为同辈中的佼佼者。
只是那时候的致云山并不是什么大宗门,整个山门上下不过三十多口子人,互相皆是师叔侄师兄弟,感情更是非同一般的好。山门也并不气派,只是占了个山头,在上面盖了简陋的道观,虽然地处偏僻,可偶尔竟还有凡俗之人把致仙山当作是俗世里的道观来参拜。
每每遇到这样的凡人,师兄便叫他们便假装成是普通的道人,师兄便故意板着脸,稍稍显露那么一点点的神通,便能吓得那些山下的凡人五体投地。
委托人陆逍的文笔十分的好,陆枭渐渐看得入了神,竟把它当作是本小说来看了。
只是看到了一半,陆枭就觉得有点不大对了…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写哪门子的爱情故事?!还特么竟然是*!
陆逍的师兄几乎占满了所有篇幅,师兄对他说了什么,露出了何种神色,做了哪些事情,那些稍有亲近的举动都被格外详细的描写出来。陆枭渐渐觉得故事没有了什么趣味,变得越来越像流水帐了。
再多看了一会,好么,流水帐竟直接变成了日记的文体。
这一个大男人,竟然对自己的师兄观察得这样细致入微,简直就像个痴汉!
当时记录这些事情的陆逍恐怕也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我自然知道和师兄并不会有什么结果,我的龌龊心思更是礼法不容,师门不容!我不敢做其他什么,就偷偷的看,也已经十分欢喜了。
师兄跪在前,我跪在后,千百年一路相伴,修行得道,岂不也是一种厮守。”
陆枭看到这里,竟有些怜惜陆逍。
也许是因为自幼修道不曾下过山的缘故,陆逍的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感情十分的真挚热烈,他不敢和人倾诉,就全都记了下来,将写日记当作是发泄口,与其说是记录,更不如说是入了魔一般的痴恋。
既然是痴恋,那幅痴样便总有一天会被发觉。
师兄发觉的师弟的痴恋,并未接受,可也未曾严词拒绝,这让陆逍更加变本加厉的在日记中诉说师兄的好。
直到师兄出门历练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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