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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球有秩序地向中心收缩了许多,鬼久的眼睛离面前的小蛇仅剩下十几厘米的距离。逃离无望之后,鬼久索性坦然面对吧。这么近距离地和这么多小蛇对视还是头一次,小蛇浑身通绿,连吐出的信子都是绿的,眼睛成倒三角形,张着的嘴里露出一排尖尖的牙齿,最出奇地就是这牙齿了,鬼久从来没听说过蛇牙会生出倒刺来,而这些蛇却怪异地长出狗一样的牙齿,在牙上生出鱼钩般的倒刺,鬼久很奇怪这倒刺怎么和蛇信相处,那么长的信子来回进出,不会划到吗?
蛇球晃动了几下,向上飘了起来,随后又向下落,接着开始滚动,就像公园里坐过山车的感觉。大约过了足有十几分钟,蛇球停了下来,鬼久由于被蛇信子固定着,没有一点撞击感。当鬼久从眩晕中恢复过来,发现此时自己在蛇球里正以一种仰卧的姿势处于其中,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就连那些小蛇也突然安静下来,原本在十几分钟前还能从蛇网的微小缝隙间透进夕阳的余晖,而此时周匝却一片漆黑。根据刚才运行的感觉,鬼久确定这个蛇球是一直向下运动的,那这十几分钟以这种速度和坡度来算,自己至少离枯树有两公里的落差高度。奇怪地是枯树周围根本就没有深谷,那我究竟如何会向下运动呢?难道是这个枯树上面有个垂直的大树洞,对,一定是这样,那我现在又身处何处?
当所有的都静止下来后,惊恐迷惑也仿佛停止下来,而此时*也恢复了各种感觉,首先感觉到的是冷,是那种阴惨惨的一种冷,这种冷与鬼久童年被放入的坟墓里那种冷还不同,很难形容,在鬼久的知识范围找不到可以类比的东西。
鬼久试图活动自己的身体,还是动不了,身体仍然被固定着。
“唰……”在鬼久四周传来轻微的声音,接着蛇球向前转了半圈,从身体的重力感觉鬼久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成站立姿势。
眼前突然一亮,鬼久使劲眨了眨眼睛望向光源处,一颗篮球大小的东西在前面十米左右正发着惨绿的光,这是那种沁人心扉的绿色,是一种纯粹、不夹杂任何杂光的绿。这种光和太阳光以及灯光不同,不像是光照射过来,感觉绿光是涌过来的,不是照在身体表面,而是通过皮肤渗进体内,立时充沛整个五脏六腑,人也随之精神起来。
绿光把黑暗彻底驱除,眼前的景物顿时清晰地显现出来。很明显这是一个山洞,但山洞的石头却没有丝毫棱角,想必是小蛇长期爬动的结果。光球的后面,一字排开十几个直径达两米的绿球。“天呀!”鬼久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那分明就是十几个和鬼久置身于中、同样的蛇球!没等他仔细观看,猛地浑身一震,接着蛇球向着那排蛇球滚去。当蛇球经过那发绿光的球体时,鬼久明显的感到血液有一种沸腾感,精神有一种奇怪的兴奋感。蛇球停在了那排蛇球的最右边,他又恢复了站立的姿势。这时鬼久的这个蛇球又发出一震“莎莎”声,随着声音的加大,鬼久发觉眼前的视觉越来越好了,原来有大部分小蛇已经从鬼久身边球网上游离而去,脖子上的信子也移走了。鬼久得以转动头颅环顾四周,才发现鬼久置身的蛇球密度已经仅剩下三分之一,真地成了一张只能捕大鱼的网。鬼久又一次试着伸缩手臂,真奇怪,以鬼久现在感觉充沛的体力却无法移动一点手臂。蛇信子明显少了三分之二,可束搏鬼久的力量却反而加大了许多,那它们的力量来自哪呢?难道是那颗发绿光的球体在作踪。通过自身的感觉,鬼久很认可自己的想法。看这些小蛇通身的绿色,也许是受绿光长期辐射的结果。光波竟然能控制生物的颜色,那自己在这里如果被困上一段时间是不是也会变成绿色?鬼久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正当鬼久胡思乱想之时,一个分不出性别的哭声似有似无地传过来,断断续续、凄凄惨惨。这声音在整个洞中环绕,找不到来源。鬼久奇怪地四处寻找,洞里根本没有一个人影。接着,哭声变成了笑声,“呵呵,咯咯,嘿嘿嘿……”从这笑声中鬼久终于辨别出发自于女人的喉咙,但这笑声绝对不是正常人所发出,好像老家村里那个整天不穿衣服到处乱跑的疯女人所发出的笑声。适应了空间特有的声音传递效果,鬼久隐约感到声音好像就是在附近发出。鬼久的视线慢慢地回落到眼前那十几个蛇球上,由于这些蛇球蛇编织的密度太大,不像鬼久这个有许多窟窿,根本就看不到它们里面究竟有什么。
鬼久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十几个蛇球原来不是静止的,正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向着绿球移动,刚才太紧张没有留意。随着恐惧感的麻木,洞内的那种阴冷感反而越发明显了,足有零下几度的感觉。蛇在这种温度下应该是冬眠的状态,但它们却如此活跃,究竟是为什么?
蛇球滚动到发着绿光的球体边上,平稳的停了下来。鬼久本以为蛇球会有什么新的动作,可是竟然什么也没发生。那凄惨的笑声又若有若无的响了起来“呵呵,咯咯咯……”,鬼久现在完全可以确定笑声是从蛇球里发出的,并且鬼久更确信这声音一定是发自一个女人的身体,因为这声调里有一种哀怨,只有女人才有的那种细腻才会生出如此的情感。鬼久猜想可能每个蛇球里都会有一人,生不如死的困在里面。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大约20分钟的光景,静止的蛇球又动了起来,以缓慢的速度有回到了鬼久的身边。那个女人也由笑声转变到了哭声,中间甚至都没有的过度,就是那种戛然而止、马上九十度大转弯地砸出哭声的感觉。现在,这个发出哭声的蛇球就在鬼久的身边,不到半米的距离。
一片摩擦声从鬼久滚落过来的洞中传了过来,眨眼之间,一条硕大的蟒蛇已然出现在洞内,鬼久清楚的认出,它就是那条枯树上的大蟒。
大蟒蛇晃动着大脑袋看了看那排蛇球,然后径直朝这滑了过来。鬼久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看来它们把自己滚下来是要安心美餐呀!鬼久心一横,反正也逃不出去了,索性闭上眼睛等死吧。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了,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在鬼久身上。鬼久忐忑地睁开眼睛,发现大蟒蛇正围着绿球两米开外在转圈。大蟒蛇渐渐的开始兴奋起来,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转圈动作也逐渐加快。随着它的叫声,小蛇们也发出同样的叫声附和起来。那个女人的哭声已经完全被这“嘶嘶”所覆盖。大蟒蛇转了几十圈后渐渐慢了下来,又转了几圈终于停了下来,整个身躯软绵绵、松垮地瘫在地上。
突然,鬼久发现大蟒蛇的腹部有什么东西滚了出来,椭圆型,绿油油的一个东西,形状看着像是枚蛇蛋。不过,这颗蛇蛋个头足有两倍橄榄球大。没想到大蟒蛇的暴走是为了产下一颗卵。
疲惫的大蟒蛇休息几分钟后又活动起来,它缓缓的抬起了硕大的脑袋,回旋身子把蛇蛋含在了嘴里,然后蠕动着向鬼久滑过来。鬼久猜想:这大蛇折腾了半天一定是饿了,看来今天小命真的不保了!再见了,我的朋友们,再见了,我的家人……
正当鬼久内心默默地道别时,大蟒蛇已然停在了他前面。随着大蛇“吱”的一声,包围鬼久的蛇球刷的开了一面,但缠绕他的蛇信子却一下紧了些,使鬼久不能有一点活动的余地。大蟒蛇用它扫把样的大信子拖着蛇蛋向鬼久靠了过来。鬼久向那绿色的蛇蛋看去,借着洞里那大绿球发出的光芒,鬼久清晰地看到这蛇蛋原来是透明的,虽然是那种半透,但已经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这一眼望去,鬼久真的后悔不已,五脏六腑一阵翻腾,胃里的东西一下子没控制住,哇的吐了出来。蛇蛋里满是密密麻麻如蛔虫大小的东西,并且都在不停地蠕动。
这世界不为人知的秘密太多了,我们实际上就是活在一个未知的世界里,我们掌握的知识还不足以揭开地球神秘的面纱。就连我们接触到的动物,我们都没有完全了解。
蛇是卵生动物,一个卵通常能孵化出一条,有的可以孵化出2-3条,有的种类甚至可以孵出再多几条,但像这样一个卵里孵出上百条小蛇是不可能的。而蛇卵在蛇腹中依然自孵出小蛇就更匪夷所思了。
大蟒蛇把蛇卵放进鬼久所在的蛇球,随即鬼久面前的开口又被小绿蛇编成了网状。鬼久确定暂时安全了,但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在未知的世界,鬼久无法用自己的经历推断出将要发生的未来,哪怕就是眼前的未来。鬼久的眼前越来越暗,一大群小绿蛇绕过绿球加入了鬼久这个蛇网,最后所有的缝隙都没有了,鬼久置身于黑暗中,耳朵外传来阵阵的“嘶嘶”声。大约过了10分钟光景,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鬼久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是不是刚刚睡觉醒来,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天方夜谭的怪梦!
整个山洞静的有些死寂,只剩下心跳声“砰砰”地证明有生命的存在。鬼久的思维也仿佛被这种寂静融化,又重新板结成石块。那个繁华的地上世界已经不复存在,鬼久已凝固在这洞穴中,已经放弃了挣扎,放弃了生的*,如果生命就这样在安静中消逝,应该是个美好的结果,自己的身世弄不弄清楚又有何意义呢?
一阵燥热使鬼久从恍惚中醒来,他才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再感到阴冷了。是什么使自己身体的冷热发生了变化?鬼久发觉自己的心跳明显比平时加快,血液的流动也随之加快,额头甚至已经渗出了汗。几滴汗珠从脸上淌了下来,弄得脸颊痒痒的。鬼久下意识的伸手去擦,然而手却一点也动不了。那种痒却越发扩展开来,钻心的难受,鬼久甚至有了要疯掉的感觉。时间一分一秒缓慢地爬行,鬼久渐渐进入一种麻木状态,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鬼久从沉睡中醒来,发觉身上已经大汗淋漓,温度足有将近40c。那个大蛇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贴在了鬼久的腹部,鬼久明显能感觉到它里面传出的蠕动。鬼久猛然明白了:原来大蟒是在利用自己身体发出的温度继续孵化蛇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