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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初华宫中,景蓝容禀着:“公主,吴主因为朝堂之事,辅佐圣上有些繁忙。固然今日不得空去通缓太子殿下。景蓝便先去说试着说道了一番,太子殿下也已经应邀,去凤朝宫探望皇后娘娘了。明日待吴主得空,安了太子殿下的心。若是不出意外,太子殿下近日都不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齐昭月点头,“后宫依旧相安无事,足不出殿门?”
“后宫依旧如此。”景蓝禀道:“如今贵妃娘娘入狱,惠妃娘娘被发落到冷宫,震了宫里不少人。各宫主子依旧都称病,不出宫门。”
“称病?”齐昭月侧眉,意有所指道:“这一病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好,还要太医院熬着补药好生伺候着,真是好打算。”
凤朝宫中,双莲姑姑对着正在阅章子的慕容舒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在殿门外候着,说是听说皇后娘娘近日身子骨不好,前来探望。”
慕容舒停下笔墨,遂眸的抬头,“是皇上让他来的?”
“皇后娘娘。”双莲姑姑道:“太子殿下一国储君,本就忙于佐政,与皇后娘娘相处不多。就算是皇上暗指着让太子殿下过来,可太子殿下如今都到门外了,总归是孝意。后宫中事自贵妃娘娘入狱,就越发的理不清楚。皇后娘娘何不出空一番,同太子殿下去御花园走走,松松神?”
“本宫没那个心。”慕容舒搁置笔墨,“让太子进来吧。”
双莲姑姑本还想说些什么,可见着慕容舒疲惫的样子,终是叹了口气,出去迎齐桓治进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齐桓治礼道。
“嗯。”慕容舒挥手示意,“好不容易得空来凤朝宫,母后这儿也没什么好招待你。前几日让双莲做的露糕取于初晨,味道应该不错。”
“儿臣多谢母后。”齐桓治见双莲姑姑端过来一碟点心和茶,道:“儿臣听说母后近日,身子骨不是很好。可儿臣进凤朝宫,朝仪台上堆的章子好似不比长秋宫少?后宫变故,母后身边没了辅助之人,却也还是注意身子,少些操劳。”
慕容舒刚想点头,就听齐桓治道:“父皇是十足挂念着母后呢。”
半响,慕容舒不做声。齐桓治才道:“母后怎么了?”
“无事。”慕容舒默叹着的,是眼前的儿子,若不是皇上的暗指,怕是根本就没有来探望她的心思。意不多想,她便随意道:“只是突然想起,前几日太子妃来母后宫中坐过。”
说起太子妃,齐桓治顺然不语。慕容舒就道:“你们夫妻间的事,母后本不该管。可你是太子,国之储君。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说起来这亲事还是你向你父皇提的,如今你总不该喜新厌旧,宠妾灭妻,每每让妻子为难吧?”
“母后有所不知。”齐桓治瞬间脸色就不是很好,“儿臣哪有让太子妃为难,儿臣不就是纳个妾,她每每总要闹到宫里来,誓不罢休的恶妇模样!也不知晓……”
“一国太子,你如今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慕容舒的脸色瞬间就变,打断道:“哪有说自己的正妻是恶妇的?!”
“母妃何苦生气?”齐桓治不解道,“母后不喜,就当儿臣没说过这话不就好了?父皇都三宫六院,妃子数不胜数。儿臣不过是纳个妾,又不是要了太子妃的命。冷落她那也是因为太不讨喜,给个教训罢了。儿臣这般调教自己的妻子,也不是不好。难不成母后要儿臣一介太子,屈于一个女子?固然,以后太子妃来母后这儿,母后还是不要管了!”
慕容舒听罢这话,双手遮在长袖下的指甲,抠着身下座椅的木角,直至指尖不小心磨伤刺痛,才道:“可太子妃说,你想废妃?”
“儿臣确然想废妃。”齐桓治想也没想,就道:“太子妃在府中闹的太过,度容太小,诚然也没有半点母仪天下之风。”
“太子怎么能废妃?!”慕容舒瞬间就历声道:“你当太子妃的立废是儿戏么?就算是天塌了,太子妃也不可任意废除!”
“母后这话当真绝对!若是儿臣不做太子,那太子妃不就自然不是太子妃了?”齐桓治道,“怎么就不能废?”
“荒唐!”慕容舒忍着心搐的身子撑起来,“你之后也不用上朝了,给本宫回自己的府邸禁足!妾室全都打发去佛寺礼佛,你若还是宁顽不灵,就呆在府里别出来了!”
“儿臣到底是那句话说错了?”齐桓治当下就诧然道:“儿臣这般同父皇说,父皇都不曾禁足与儿臣。更不说母后当年还不是被废冷宫三月,儿臣说废太子妃怎么就做不得样子?”
“你,你!!”慕容舒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厉害,瞬间就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抽搐过去。
见慕容舒倒下,齐桓治才慌了,走近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只得连忙的呼喊着宫人,“来人吶,来人!!”
朝堂之上,齐谨元正听着户部禀告京都异事和害虫之说。
齐谨元上朝,心中本就十足放心不下慕容舒。昨日历历在目的断绝之言,让他想起昔日很多事。同甘共苦,他与她的诺言如今想来却只同了苦,他自认为的甘,与她而言却都是苦。
上朝的金銮殿,更让他恍惚起当年登基。她依偎在他怀中,说自己并不惧怕后宫多佳丽,她会是他心中唯一的后。如今想来,他们都太信自己了。
他信自己予她了倾世的容华安稳,可她却从来不要。她信自己守得住一切,却偏偏从不跟他言说,两两成殇。
他是有愧的,但对着她,却无从开口说起这些事。
在朝上的分心,臣子不容他半分悠闲。花笙禀告着一些事,可殿中臣子关忧的却只有一件,那边是东北有异,派谁出征。
将军府与赵府的事情沸沸扬扬,但真可惜的却是,他谁都不想派!能坐看两方相争你死我活,他丝毫不废力,东北缓一下,死几个人又何妨?
可花笙禀告到一半,就有探子来报,“皇上,东北急缴。”
金銮殿满殿沉寂,上官丞相看了急缴,禀道:“皇上!东北出现灾民有疫严重,停歇了灾民南下。原本灾民之中就有病死而去,可偏城之中的灾情尤为明显。如今派出去的探子上百,回来的却只有十余人不足!且不说这些回来的探子竟有两个感染疫情,回京便全身发紫,短短一日就不治身亡!剩余的几人中,也有高烧不退的现象,怕是难以安其身退!”
群臣哗然,议论纷纷。上官丞相却继续道:“皇上,有人谋反可以重议,反复斟酌出最好的法子。可灾疫却缓不得,若不加紧压抑,到时候此疫传至京都……”
群臣交头接耳的说着,而吴辅国却在这时,却收到后宫中的信儿,趁着群臣焦急的议论的时候,在齐谨元边儿上禀道:“皇上,方才凤朝宫管事公公来禀,说是皇后娘娘晕过去了。但各宫又因为近日称病,太医院的太医都外出寻偏药方去了,至今无人医治。皇后娘娘的身子如今还抽搐着,怕是有异。”
齐谨元听罢一震,只觉得满脑子的计谋都呆滞了!失神的匆匆离开金銮殿。只留下吴辅国一声,“龙违安和,今日先行退朝!”
对于皇上上朝屡屡关键的时候早退,殿中一堆臣子相望无言,甚至有些愤懑不满的恩都没谢,甩袖离去。
初华宫中也是得到了消息,齐昭月听说事情后,瞬间就吩咐道:“不管用什么法子,给本宫闯各宫宫门都要找出一个太医!”
“舒儿?”齐谨元进殿,就看到卧榻上面色很是痛苦的慕容舒,“太医呢?皇后如此辛苦的模样,你们都没见着么?”
“皇上。”双莲姑姑也甚是着急道,“因为近日各宫的妃嫔都病着,太医院因为东北生事的缘故,太医大都出宫成访,在宫的成本就不多,凤朝宫的人全然出去找了,就是至今都没个回音儿。”
“妃嫔?”齐谨元阴起眸子,“一群竟知道生事的!后宫称病的宫嫔有哪些?”
双莲姑姑还未回应,齐谨元抱起慕容舒的身子却瞬间抽搐起来,不间断的抽搐翻白眼,脸色苍白的血气不足,瞬间让齐谨元失了神,“这是怎么一回事?!昨天朕来凤朝宫还好好的!!你们一群人是怎么伺候的?”
“奴婢有罪。”凤朝宫一群服侍的人都跪下请罪,齐桓治望着昏过去心脉畜起的母后,身子瞬间抖的厉害,他本是无心之举。却怎知会变成这样。父皇再一来,发如此大的火,让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
“太子!”齐谨元发现异样,冷声问道:“你是在凤朝宫待疾的,如今你好好同朕说清楚,你母后如今躺这里不省人事是怎么一回事?!”
“儿臣、儿臣…”齐桓治哆哆嗦嗦的不知道如何问答,一旁的双莲姑姑却顿然哭道:“皇上,皇上,皇后娘娘心苦啊,是被活活气晕的!”
齐桓治听到这话,身体一震的就颓了下来。只听双莲姑姑哭诉道:“因为后宫的事端,皇后娘娘本就饮食不振,皇上昨日走后,皇后娘娘至今都不曾有进过膳,奴婢们劝不过来,太子殿下来探望皇后娘娘,奴婢心里也是高兴的。毕竟太子殿下不常来凤朝宫,怎么都是能宽慰皇后娘娘的。可怎知太子殿下一来,张口就说要废妃!”
“可太子妃是太傅之女,又是锦国未来的一国之母,怎能轻易废除?可太子殿下竟为了能让皇后娘娘同意,连昔日皇上将皇后娘娘打入冷宫的例子都搬了出来,说是皇后都能被废,太子妃为何不行。皇上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啊!皇后娘娘昔日进冷宫,可还是在公主皇子不满两岁,瞬间之变本就心寒万分。”
“后宫中本就是一些眼力奴才,各宫使的绊子不在少数,皇后娘娘再冷宫中衣食不足,可以说整整饿了三月才被洗冤放出。奴婢知晓,皇后娘娘与皇上的情意,皇后娘娘断然不会同皇上说这些。可那些苦日子,是奴婢看着皇后娘娘走过来。太子殿下的话正划伤皇后娘娘的心吶!皇后娘娘本就体弱不赢,才会瞬然被气晕……”
不等双莲姑姑哭诉完,齐谨元就发怒的对着齐桓治吼道。“你前些日子上折子,要为你母后待疾,你如今就是这样待的么?!”
“儿臣实属不知晓怎么回事啊!”齐桓治被问及,顿然张皇的无措,“儿臣当时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真的不知道为何母后会是如今的模样…儿臣、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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