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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文轩只觉得在那一瞬间,一股寒意化身冰锥贯穿天灵盖沿着脊椎向下游走。
那密密麻麻的深绿色人影如同上百只蟑螂,趴在墙壁上迅速的向下爬动,关节扭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站在铺天盖地的“蟑螂”群中,权文轩脚就像钉在了地板上,任凭心中疯狂的呐喊:“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
身体却就像被掏空了一般,使不出丝毫的力气。
一个墨绿色的人影转眼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狰狞的面目腐烂扭曲,距离他的面门咫尺之间,呼吸可闻。
那股森森的寒意带着一股腥风扑了上来。
眼看就要得手。
就在千军一发之际,权文轩只觉得脚下突然袭来的冰凉犹如实质般猛的向后拉了他一把。
突然失去重心,身体遂势便向前栽倒。
“嘭!”倒地的瞬间,权文轩的头重重的撞在了一个放置灵位的木格子上,腐败的木板应声断裂。
鲜红的液体顺着额头向下流淌。
不过这一摔,倒是终于把他摔醒了过来,也顾不上看究竟是什么抓了自己一把,胡乱扒拉着站了起来,转身就向着另一个出口狂奔而去,短短几步的路程,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时候从那间屋子里出来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跑出去了足足几百米的距离,才扶着墙喘起了粗气。
“刚才那……究竟是他妈什么鬼地方……”
直到现在,他仍然心有余悸的冒着冷汗,扶在墙上的双手,苍白的毫无血色。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才终于缓和了呼吸,只有大腿仍然处在惊惧之中,剧烈的颤抖着。
他不敢再去回想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他还记得那张手绘的地图,就在通往祠堂的路上,还有一栋相同的建筑等在前面……
一想到这,他就觉得头皮发麻,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进到里面去了。
但是那些该死的房子却像是哨卡一样的存在,根本躲不开,这整个村子被这种哨卡分成了几个部分,如果从正上方向下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个村子的造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电风扇扇叶,那个哨卡就是连接扇叶的中点。
(除非……我进到另外的房子里,然后爬到房顶……从而从山顶绕过去?)
他这么想着,也就真的打算这么做了,对于他来说,只要不让他进到那栋房子里,什么都是可以做到的。
毕竟上次只是运气好,逃了出来,如果再冒险进去一次,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沿着地图,权文轩在漆黑的村庄中摸索着前进,黑暗中不时闪过一两个身影,却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不知走了多远,终于来到了第二栋怪楼前,看着这栋楼,他甚至能透过墙壁看到里面那些扭曲变形的格子和不断爬出来的如同蟑螂一般的幽灵,手心不觉间已经开始冒出了涔涔的冷汗。
他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在这栋楼后面就是祠堂,如果不从这栋怪楼走的话,那么唯一有可能的路线就是位于左手边的一栋三层木楼。
或许是由于海岛的原因,这里建筑大多都是木头的,到目前为止村子里还没出现过任何一栋用现代建筑材料构造的房子。
那栋三层木楼的房顶和山崖是等高的,只要能爬上去,权文轩有自信凭借自己在警校锻炼的身手能够跳过那大约两到三米的夹缝。
木楼看起来最初应该被粉刷成了某种古朴的颜色,在当时或许是一栋古香古色的典雅建筑,只是现在看过去却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房梁和门板上斑驳的挂着无数大片大片的漆皮。
推了推门,权文轩就发现这栋房子内部更加的破旧,整栋房子的木板都已经糟了,只不过是稍稍用力,门板竟然就那么应声断裂,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凌晨前的天空,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孤零零的月光白惨惨的落在地上,权文轩打亮手电筒在屋子里无助的四处扫射一番后,停在了一副全家福上。
照片里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女人微笑着,抱着孩子的肩膀,男人的表情则略显有些尴尬。
看着甜蜜的照片,一股暖暖的感觉让群文轩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
他没有多做停留,沿着房间一侧的楼梯上了二楼,残破的楼梯在他脚下吱呀作响,随时可能断裂。
每走出一步,他都在担心,如果这时候冒出来什么东西,就这种一碰就坏的房子里,他真的有办法逃跑么?
幸运的是直到他走到了二楼的窗户前,都没有什么东西出现,这不禁让他松了一口气,然而在二楼找了一圈后,他又一次皱起了眉头,在这个房间里,他竟然没有找到通向三楼的楼梯。
(该怎么上去呢?)
他正在发愁的气候发现二楼书房的门敞开着。
房间中的书桌上摊着一本牛皮纸笔记在灰尘堆中格外显眼。
在这个破旧的房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好奇心促使他走了过去,本想擦试一下上面的灰尘,却发现根本没有多少灰尘在上面。
翻开笔记本。
在署名页上一行清秀的字体写着:
感谢上天赐给我们的孩子,希望你能用这个本子写出更多的杰作--熊卉1976.3.21
右下角则是另一个名字--平智
平智……权文轩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应该在哪见过,究竟是在哪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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