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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蓉放下水杯,手却还握着杯把,她说:“你问吧。”
周扬开始问,陈伟在电脑上进行同步记录。
周扬:“姓名。”
“胡蓉。”
“性别。”
胡蓉噎了一下,周扬看她一眼,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性别女。”
接着他又开始问:“身份证号。”
胡蓉报了一串数字。
周扬头也不抬地说:“年龄。”
胡蓉脸色越发苍白:“27。”
“家庭住址。”
胡蓉捏紧杯柄,还是回答:“留长市大瓦镇牛场坝村九组。”
周扬的语调还是没有任何起伏:“工作。”
胡蓉的耐心好像不多了:“没有。”
“嗯。”周扬停下记录的笔,“那就是自由职业者。”
胡蓉难得笑了一下:“其实就是没什么本事,也没学历,没工作。”
周扬不赞同地说:“那也挺好的,无拘无束,不像我们没日没夜地工作,工资还不高。”
胡蓉嗤笑:“那也比我好,吃了上顿没下顿。”看起来放松了不少。
周扬突然问:“但是现在你不用担心吃饭问题了吧。”
胡蓉愣了一下:“是,中彩票,一夜暴富了。”
“很多年轻人的梦想。”周扬点头,话题又转了方向:“什么时候回的家,回家后做了什么。”
胡蓉镇定自若地说:“昨天,探亲,午睡。”
周扬抬起眼皮看她一眼:“具体时间。”
过了几秒,胡蓉才说:“一点多。”
“问你具体时间!”陈伟突然拍着记录本说。
胡蓉被惊了一下,看他一眼说:“我记不清具体时间了。”
周扬安抚地拍了拍陈伟的手背,对胡蓉说:“好。那下一个问题,驾照什么时候考的?谁和你一起坐车?”
“前年。”胡蓉迟疑了一下,“我一个人。”
陈伟冷不丁地问:“那你副驾驶上的汗渍是谁留下的?”
胡蓉脸上闪过慌乱,马上又恢复平静:“我不知道。”
陈伟大声追问:“你不知道?那是你的车,你会不知道?”
胡蓉看向周扬,周扬按住陈伟的手:“陈哥,别吓到她。”
胡蓉似乎真的被吓到了,她双手捏紧杯子,又喝了一口水。
杯子里还有一半的水。
周扬看了一眼胡蓉的手,状似随意地问:“余仁进是不是逼你的?”
胡蓉疑惑地看着他,他又问:“你们是不是去了城西?”
不给胡蓉反应的时间,他又问:“余仁进的血液为什么出现在你的车里?”
胡蓉抢着说:“我不知道!”
陈伟语速更快:“那是你的车,只有你有钥匙,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胡蓉没来得及回答,周扬语调紧迫起来,他连珠炮一般连问——
“为什么余仁进的血液出现在你的车里?”
“你和姚雯悦联系没有?”
“林永强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昨天有没有去玉康路?有没有去城东?后来是不是你打电话约的余仁进?”
“在南山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你为什么要残忍杀害余仁进?”
“余仁进是不是喜欢你?”
“你们是不是在进行什么秘密的活动?”
“你是不是还有同伙?”
一连串的问题,加上周扬突然咄咄逼人的语气,胡蓉终于沉不住气了。
她大喊:“闭嘴!我不知道!闭嘴!”
周扬怎么可能闭嘴,他继续追问:“林永强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余仁进的死是不是也跟你有关系?我们已经找到了废弃面包车,并且采集了你的指纹和dNA,马上就能出结果。你知不知道就凭在你车里搜到的血液我们就可以告你,告你谋杀!”
胡蓉犹如困兽一般大喊:“我没有!”
“那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蓉愣住了,她脸色苍白、汗流浃背,握着杯子的双手不住地颤抖,导致杯子里的水不断产生波纹。
周扬语气突然平和下来,他说:“你说吧,抵赖没有用,在证据面前,一切抵赖都是徒劳。”
从审讯室出来,周扬和陈伟站在边上看镇局警员把胡蓉带回拘留所。
陈伟感叹道:“已经很多年没再见到你这样审讯了。”
周扬呼出一口气:“如果不是时间紧迫,情况特殊,并且手里有证物,我也不愿意这样。”这种审讯方式很不可取,他以前就因为这个被多次单独喊去谈过话,后来改了很多。
陈伟点头:“确实,一天之内三起案子,情况十分严峻。”
周扬无奈地笑了笑:“很多年没有这样咄咄逼人,力不从心了。胡蓉有很多话还没说出来。”
陈伟和他是老搭档,知道他早年的审讯风格,他说:“以前你可是被称为周阎王。当年那起碎尸案嫌疑人都被你逼出了一身冷汗。”
“阎王倒是高看我了,大可不必,我只是想尽快破案。”周扬拍了拍记录本,“走吧,抓紧时间再去牛场坝村问问林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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