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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一钱,焰硝三分,捣碎混匀,兑上陈年老酒,调成糊状。 然后倒进空壶里头封好,再埋进向阳的泥土之中。做完这一切之后,魏水给田明理和庞笑放了假,让他们四处随便转转。不管干什么都好,总之,替他看好狗,喂好鸟,不要找麻烦。
紧接着,在唐骥不能理解的极快度之中,魏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前一秒给他的感觉,还是在诸暨县的时候,那个颇具古名仕之风,腹内有诗书千卷,上能达天,下能洞地的算命先生。后一秒,就成了街头的混混。
“做个骗子啊,唐骥。”魏水抽出短刀来,舔了舔刀尖,扭头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道,“甭管演什么,都得传神。”说着话,人已经到了柜台前面,短刀‘噗呲’一声扎透了并不结实的木质柜台,魏水说,“听着,这个店,我的了。”
唐骥一直跟在魏水旁边,静静地看着。猜中了开头,猜中了结尾,却偏偏没有猜中中间。
受了威胁的掌柜一点儿都没耽搁,一边走上前来,甜言蜜语的拖住不知死活的魏水;一边打了小伙计,去找这一片的扛把子,收人钱财,关键时刻是要替人消灾的。
从古到今,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有江湖就肯定会有混混。不到一刻钟的工夫,被尊称为‘冯爷’的混混头儿,就带着他手下的虾兵蟹将赶到了绸缎庄。
“兄弟,什么字号?”冯捷这样问道。殴打前的必须环节而已,实际上,冯捷并没有想着对方会有回答。而事情似乎也确实按照他的剧本在演,魏水只是冷笑一声,便从柜台上抽出了短刀。
冯捷一摆手,喽啰们纷纷缓慢地向魏水的方面收缩圈子。这是一种压迫,尤其是多对单的时候,这种气势上的压迫不仅有效,而且很好玩儿。
“我说,这么多人,打我一个吗?”魏水很理智的将看上去不会帮他的唐骥排除在外,笑着拉过一把椅子,抬起左腿,踩在上面。
下面生的事情,唐骥誓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第二次了。众目睽睽之下,魏水撩起下摆,掖在腰间。将左侧的裤腿卷到膝盖,紧接着,就用他的短刀,在自己的小腿上,一笔一划的刻下了八个字,‘玉宇归宁,天下太平’。
‘当啷’,短刀被扔在地上,所有目睹刚刚的一切的人,都不禁浑身猛地一哆嗦。
冯捷额头冒汗,好一会儿,才拱手抱拳,弓着身子,连连跟魏水道歉。
千军万马之中,轻取上将级。那没意思,听过的不少,见过的有几个啊?真正想压服街面上这些自以为‘天老大,地老二,他们就是老三’的家伙,就两个字儿,‘够狠’!
虽然冯捷从小混迹市井,一天书都没有念过,压根儿就不知道魏水在自己的腿上刻的字念什么。但就凭他稳稳当当的对自己都能下这样的狠手,多年的江湖经验就已经告诉冯捷,面前这位,是个惹不起的硬茬儿!试问,能在自己身上下刀子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整天嚷嚷着玩儿命的混混们,又有几个是真的不怕死的?
“我的了?”魏水指了指脚下的地面,笑得很和煦。
冯捷打着哆嗦道:“您的,您的,今后只要是您看上的,冯捷手上有的,都是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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