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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疲累睡过头,耿正感慨泪长流;房东夫妇备便饭,饭后去看受伤人。)
且说那两个倒霉的伙计,在高脚凳子上坐到这会儿,感觉已经好多了。耿英感到很对不起这俩人,就说了好多表示歉意的话。耿直也慢慢地不再太害怕了,踮起脚来给这个揉一揉头,又转过去给那个捏一捏腰,像大人一样安慰着,可爱的模样儿倒把俩人都给逗乐了,疼痛似乎就减轻了不少。看到耿正过来,俩人都站了起来。
一个伙计问:“两个老人怎么样了?”
另一个伙计问:“老奶奶可醒过来了?”
耿正说:“老爷爷问题不大,都是一些皮外伤;可老奶奶的头被磕得挺重的,一直没有醒过来!你们呢?都好点儿了吗?”
一个试着走两步,说:“尽管这侧肩膀和腰腿还挺痛,但已经能走了!”
另一个说:“我的头也不太晕了。”
耿正说:“你们再歇息一会儿。我先送我妹和我弟回去,然后就返回来。你俩都这样了,我得把你们送回去!”
两个伙计都说:“不用送,我们都好多了,可以自己回去的!”
说着再走几步。耿正仔细看看,那个头上被打了个大包的伙计确实走得很稳了。至于那个肩膀和腰腿受了伤的伙计,走起来虽然还有点儿一瘸一拐的,但也问题不大了,就问:“真不用我送了?”
俩人都说:“不用送了,真得不用送的!”
耿正说:“那咱们现在就都回吧,两位老人有他们的两家邻居照看就行了。”
说着,耿正扶着那个脑袋受伤的伙计,耿英和耿直扶着那个一瘸一拐的伙计,一行人慢慢地走出门来往巷子口走去。
一个伙计说:“说好了不送的,你们怎么?”
另一个伙计说:“就是,你们也回吧!”
耿正说:“走吧,就送到巷子口上!”
耿直问:“哥哥,那梁爷爷和梁奶奶他们没有儿女吗?”
耿正说:“听那意思,不像是有呢!”
耿英说:“真够可怜的!”
那个一瘸一拐的伙计也说:“唉,这可真是‘阎王爷不嫌鬼瘦’,这可恶的贼偏偏还偷了他们!”
到巷子口上了,兄妹三人放开手。
耿正说:“你俩可要慢点儿走啊!”
俩人都说:“没事儿!你们也快回去吧!”
看俩人慢慢地走远了,耿英放心地说:“看样子,他俩真没事儿了!”
耿正轻轻地叹一口气说:“唉,大事儿是没有,但恐怕要痛几天的呢。哼,这个可恨的窃贼!”
说完,伸手揽过弟弟和妹妹的肩膀慢慢转回巷子里来。
走到被窃小院儿的门口时,耿正站住了,自言自语地说:“再进去看看,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了。”
长叹一声,他上前来轻轻拉上院门儿。然后,紧攥着弟弟和妹妹的手快步往出租房走去。太晚了,善良的房东夫妇还给他们留着门儿呢!
兄妹三人急匆匆赶到小巷儿尽头,轻轻地推开院门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带好院门儿,悄悄的回到了出租房内。他们实在是太累了,谁也没有提洗漱的事儿,一头和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耿正一觉醒来,现已经日上三竿了。
他看一看身旁弟弟还在酣睡,再想一想今天不用再去酒店上班了,就静静地躺着没有动。忽然,听到院子里房东夫妇俩正在压低嗓音儿说话呢!
丈夫说:“喏,你要的菜都买回来了!”
妻子问:“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
“呵,你不知道,巷子口上的老梁头家昨儿个晚上遭贼了,听说还是咱家住的这个小哥给打跑的呢!我听了一会儿,所以回来晚了。”
“噢,我说呢,他们昨儿个晚上怎么回来的那么晚。你看,到这个时辰了还没有睡醒呢!”
“是啊,这兄妹三个可真不容易,每天都那么辛苦。这还能打贼,不简单呢!”
“这么说,那贼没有得手吧!”
“哪里啊!那贼不但抢走了老梁头家积攒下来的所有银子,而且他老两口也都伤得很重呢,老婆子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听说送这兄妹三个回来的两个酒店伙计也被打了呢。”
“这贼可真够可恨的。唉,这老梁头俩口子,本来就够可怜的了。”
“唉,这就叫‘屋漏偏遭连阴雨’啊,他们的命太苦嘞!”
“我说,这兄妹仨每天都在老梁头家的小饭店吃早点呢,今儿个可不现成了。你看,这都快到酒店的饭点儿了,他们还睡不醒。”
“你现在就去做点儿简单的带菜面汤吧。再等一等,如果他们还不醒,就叫一叫吧,不能误了酒店的事情。唉,这兄妹仨……”
耿正听到这里,心里涌上了一阵感激之情,眼眶里就有些热了。心想: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那个残忍的窃贼,这俩善良的老人……又回想昨儿个晚上在“盛元酒店”里生的一切,耿正的心里感慨万千……妹妹昨儿个晚上那慷慨无畏的言词和如泣如述的演唱……想着想着,耳边似乎又听到了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妹妹一个女娃儿家的,多不容易,也多有才情啊……妹妹还说了,都是被逼出来的……哼,那帮恶人,居然把我们逼得没有了退路!
一会儿,又想到通情达理的酒店老板、仗义的老者、还有善良的客人门……看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再细细看着还在身边酣睡的弟弟,耿正的眼泪不由地噗噜噜落下来……
爹啊,你还活着吗?你在哪里啊?你要是在我们的身边,我们就不会遭遇昨儿个晚上那个几乎就过不去了的坎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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