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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师者
高中的学习生活,明显不同于初中,课程的知识面广,学生们都有了独立思考的意识和能力,而且学习节奏明显加快。
高中新增了一门课叫哲学,第一节哲学课,老师就在黑板上一边写着一边自顾自话的讲着: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运动是有规律的,规律是可以认识的,认识是发展变化的。大家听起来蛮有道理,但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哲学老师的授课方式,好像就是直接告诉你,就是这么回事,不容怀疑,不容辩驳,没有交流。讲到绝对价值和剩余价值,照本宣科,太抽象,大家都感觉到生涩,只好死记硬背。讲到西方资本主义生产过剩,把牛奶倒到臭水沟里,劭群就不明白,心中纳闷,为什么不便宜卖了,不也能挣点钱吗?就像自己小时候,吃不掉的黄瓜,再便宜卖了,至少比扔了强,多少能回点本?
人总是这样,习惯于用自己的已知去框框自己的未知,而且坚信自己是对的,执拗的很,就像秦奋说的偏执狂。他的书法竹甫老师也曾经讲过这个问题,书法作品的学习与创作,总有一个问题是回避不了的,就是大家是用自己的感受或者已知的理论,去审视一部作品,这种方法是错误的,因为你的感受或者你的理论,本身可能就是错误的,或者作者的作品无论是创作能力或者艺术价值,已经远远超越了你的感受或者你的理论。这些话听起来很绕口,也很烧脑,但是劭群听完以后就明白了,就豁然开朗,每当这时秦奋就在旁边高兴的说,你悟性太好了,你太幸福了,书法的第一口奶你吃的都是正统的。对于劭群的潜质和研习态度,竹甫老师比较欣慰满意,竹甫老师已经轻易不带弟子了,劭群算是破了一次例。
历史老师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女老师,但声音高亢明亮,听起来很有振奋力,高中已经开始学习世界史,第一节课讲的就是英国斯图亚特王朝,多少年来记忆犹新。
语文老师姓孙,第一篇课文就是《雨中登泰山》,李健吾写的:从火车上遥望泰山,几十年来有好些次了,每次都想起“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那句话来,就觉得过而不登,像欠下悠久的文化传统一笔债似的。到现在,课文的开篇,劭群依然是朗朗上口,遥望与欠下,真的是写到了劭群的心坎里,实际上也是一种归乡与思乡之情,泰山后来终于登了,从大红门出发,最难的十八盘,到了南天门,一直登到玉皇顶,去日观峰。杜甫的愿望:“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是一种如何的人生境界,劭群只能放眼未来。书中还有一段,“而今确实要登泰山了,偏偏天公不作美,下起雨来,淅淅沥沥,不像落在地上,倒像落在心里”,至今难忘,就像眼角溢出的泪花,这泪花不像开在眼角,倒像开在心中。
数学老师,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叫相宏,冥冥中跟象限有关联,一听就是数学老师。每次在讲课时,讲到函数cos函数sin,讲到阿耳法a,β贝塔,Y伽马,总会眼睛炯炯有神,把嘴巴张得圆圆的,似乎每一个字都是经过他的咀嚼,然后津津有味的用别于传统胶东普通话发出,中西结合,半土半洋,有点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感觉。劭群就特别喜欢听相宏老师的课,讲课的激情,讲课的投入,给劭群一种满满的信任和踏实感。
英语老师,全程英文教课,流畅自如,而且板书漂亮,听说是在北京上过大学的高材生,因为参加了游行活动,受了影响,没有留在北京,就回来教书了。
这在胶东的高中,这些老师已经是顶格标配的正规军了,不像小学的时候全是民办老师,到了初中也是半公半民。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这些老师大多陪伴了劭群三年,他们在辛勤付出,劭群在成长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