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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周日,二姐动员我:“孩子一天天的大了,抱着多累啊,
等到了夏天也热啊,到时候再起一身痱子,多着罪啊!不如给她买辆婴儿用的手推车,大人孩子都方便。“我这人耳根子最软,别人一说什么我都感觉有道理,而且又不好意思说不,于是就跟着二姐和她的义父(前面提到过的那位颇有名望的校长),三人坐着小客车到葫芦岛市内去买婴儿车。
晕头转向的我被带到旧物市场,他们为我选了一辆,一只车轱辘有毛病的有七层新的旧婴儿车。二姐很满意的对我说道:“才一百多元钱,挺便宜的,用三两年不成问题。我看过新的,得几百元呢!”
她的义父也感觉价格合适,物有所值:“总体上看,这辆车还真不错,我看买了不亏!”
说心里话,我这人虽然不起眼,可有时挺特性的,用别人用过的东西,特别是给我唯一的女儿用,心里真的不很情愿。不过在二人的劝说下,我乖乖的付了钱,买下那辆不太满意的车。
接着,二姐选了沙发、茶几、办公桌、挂钟等一大堆的东西,讲好价格后,她对我说:“我钱还没上来,现在手一分钱没有,你先替我垫一下。”
我忽然间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自动就钻进他们设好的圈套中,让我来买东西原来只为了让我结账付钱?或者他们根本没有想太多,都是一家人,还分那么清楚做什么?谁花不是花呢?大概是自己小肚鸡肠吧?
我又花了一百五十元钱雇了一辆解放货车,把买的东西从市里送到山区。回到家,我的衣兜空空如也,真的阮囊羞涩!
在平平淡淡中时间飞快的旋转着,婆母不时地念叨着:“赶明个你上班了,我就收几个炕倒,(炕倒就是不会走路,只能在炕上躺着的孩子)多挣点钱。”我想大概日子过得太紧巴了,所以婆母有这个打算?不过又感觉婆母这话是对我说的。
女儿快五个月的时候,老公从沈阳回到他自己的家,他把工资钱交到我手上,然后对我说:“单位找你上班呢。”
当时并不知道生完孩子还有两年的长假可休,即便知道也为了多挣钱舍不得休,想到女儿不顾死活的哭嚎,还有在那个见不到阳光的小屋里,女儿黑白颠倒的情景,我真的有些胆颤心惊!并且孩子太小根本没有托儿所可以送,又想到婆母想收不会走的孩子,既然这样带别人家的孩子不如带自家的孩子。
其实自已一直在想:反正自己挣了钱要给家里用,不如省了雇人的钱直接就让婆母带着,把钱给婆母,她如了愿,女儿总比自己带着强,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能力。
而婆母又离不开家,二姐的幼儿园需要她照看,公公身体不好,一日三餐也需要婆母,家里还要生炉子、喂狗、许多杂事都少不了婆母。况且我感觉如果让我们婆媳相处久了,以我们完全不同的性格和为人处事的风格,我虽然做不出什么忤逆或者不敬的事情来,久而久之我自己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和婆母弄得水火不相容?
我那时对婆母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喜欢,如果公公能带孩子该多好啊!就凭我们之间那种浓浓的骨肉亲情一样的感觉,我知道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会理解,而且他永远出于爱护子女的角度,永远不会做出让人不高兴的事来。
经过一夜的辗转,我终于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把孩子留在婆母处由婆母带着。
那晚,我拉着女儿肉呼呼的小手,心里说不出的难舍难分,更多是对女儿的愧疚,眼泪止不住的流,这一生我唯一的孩子自己却不能亲手把她带大,不能每天看着她,一天一个样子,眼看着她长大,听她咿呀学语,口齿不清的叫我妈妈,不能每天面对她可爱的小脸,听她无邪的笑声,心里的那份痛苦和失落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想想即将和女儿分开,有种生离死别的悲恸萦绕在心头!我能想到的是肝肠寸断,我理解哪只母猿的痛——失去亲生骨肉时的无奈、无助和悲痛欲绝的凄惨,没有言语能形象的说出那种锥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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