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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突来的柔软让文景年不禁一呆,接着脸刷的红了起来,她后退着赶忙推开娜西吉雅,“你胡说什么,我……我是不可能娶你的。”
“为何?”文景年低着头往后退,娜西吉雅却不依不挠地向她逼去。
文景年无奈,只好定住了身形道:“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既是未过门,就不是妻子,只要我们成了婚,原来的婚约自然就作废了!”
“胡说!”听了这话,文景年面色一变,明显不悦起来,她抬起头直视娜西吉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喜欢一个人,便会喜欢她到底,我娶定她了,谁也阻不了!”
娜西吉雅被文景年此刻坚定执着的目光震住,那闪烁如星辰的光芒,那蕴含在眼底的一丝柔情,他真的,是很喜欢那个女子吧……
为何这样的光芒不是给自己?
娜西吉雅心里突然觉得酸涩起来,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识得情之滋味,可是她喜欢上的人,喜欢的却不是自己,她突然好想哭,可是她是草原上骄傲的天之骄女,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文景年面前哭第二次,悲伤虽是蚀骨却也只在一瞬间,因为她意识到如今文景年身在蒙古,只要自己不放他回去,就算不能嫁给他,也能天天看到他。这么一想,娜西吉雅顿时觉得前路一片光明。
文景年不知道转瞬间娜西吉雅心里已经有了那么多想法,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尴尬,文景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想伤了对方的心,但又必须想办法断了她的情意,她正踟蹰,却不料倒是娜西吉雅先开了口:“你回不去的,只要我跟爹爹说了你的身份,爹爹肯定不会放你回去。你喜欢的姑娘等得了你一年两年,等得了你五年十年吗?”
文景年听了这话,心里一股怒气顿时腾然而起:“你!”她咬着牙,气得一下说不出话来。
娜西吉雅避开文景年的目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面色黯然。其实自己这般说也只是不想他离开而已,若是爹爹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自己反而才更该担心爹爹会怎么对付他了。
“我乃中原皇子,虽然父皇和皇兄现下不知道我在这里,但是皇兄已经允诺了我,一定会把她许给我,皇兄乃一国储君,将来就是一国之君,他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不管是几年,只要我还有命在,她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谁也不能觊觎!”文景年话是这么说,可是她又怎么忍心让唐韵曦等她五年十年的,眼下她恨不得立刻飞马回去,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娜西吉雅柳眉一皱,“你说的皇兄就是你们中原的太子?”
“正是!”文景年仰起脸,自豪地道。
“那据我所知,你的太子皇兄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死了,还怎么给你……”娜西吉雅正想往下说,却发现文景年的脸色突然难看地厉害,她吓了一跳,顿时心疼极了,“你,你怎么了?”
文景年整个人像被定住了,脸色一下白得跟纸一样,她突然伸手抓住娜西吉雅的肩,低吼道“你说什么,你说的不是真的,不可能的,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娜西吉雅被文景年抓得骨头生痛,整个人被摇晃地头晕目眩,她皱着眉强忍着痛意道:“我没有骗你,中原太子的死讯是由中原皇帝亲自发的丧告,早就通令四海了,你随便去打听一下就能知晓,哎呀,你,你抓得我好痛!”
肩上的力量突然撤去了,娜西吉雅一时站不稳差点摔倒,抬头却发现文景年双目无神,浑身颤抖,不住地往后退,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不可能的,皇兄正值英年,怎么可能会死,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你骗我……”
娜西吉雅看着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见一滴眼泪突然自文景年苍白的脸上滑了下来,娜西吉雅顿时懵住了,只觉自己的心突然闷痛地透不过气来。
文景年整个人像丢了魂一般,不断喃喃自语,突然她定住了身形,转身飞奔而去.文景年一身轻功卓绝,又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如今使了浑身的力气狂奔,娜西吉雅心中着急想跟上去,却又如何能跟得上,眨眼间文景年便在她面前消失了。
文景年不顾一切地一直跑一直跑,最后跑到草原的尽头才突然停下来,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仰头对着远方声嘶力竭地大喊:“皇兄!父皇!”
文景年不断交替地喊着这两个名字,撕心裂肺,声声带泣,直到声音都喊哑了还在喊,她的肩膀不住地颤动,那种深深的悲痛和绝望自她身上蔓延开来,令周围的花草都感应到,垂着茎秆现出萎顿的姿态来。
文景年双手抓在泥土里,泪水不停地滴落下来,混在泥土里,视线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只觉一时间世界仿佛全都变了,浑身的力气也全都被抽去,胸腔里跳动的声音让她明白自己还活着,她还活着,皇兄却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文景年的肩膀仍因哭泣而哽咽,可是脑子却慢慢冷静下来,她想到皇兄死了,而自己又陷在蒙古,那父皇呢,父皇知道自己还活着吗,会不会也以为自己死了?那父皇,该会多难过啊……
文景年想着忍不住又落下泪来,还有韵曦,对,还有韵曦,她会不会也以为自己死了,她会不会难过?她……
突然文景年想到什么,整个人忽的颤了一下。
如果皇兄死了,那韵曦她还会是自己的王妃吗,会不会,会不会被被人抢走!
想到这里,文景年猛地站了起来,她整个人还在抽搐,可是目光却已经清明了,牙龈紧咬,她绝不能允许韵曦嫁给别人!只要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文景年就感觉胸口像被电击了一般绞痛,难受地想要立刻死过去。
不,她要回去,她要立刻马上回去!文景年双手握拳,眼底暴发出一道凛意,再也不做犹豫。
文景年几乎是憋着一口气飞也似的跑回蒙营,一进门什么也不拿,直接提了长弓和剑转身就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却不妨有人突然冲了进来。文景年见到来人,眉头也不抬直接绕过她往外面冲去。
“你站住!你!你再不站住我就喊人来抓你了!”
文景年猛地回头,怒目似能喷火,娜西吉雅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心中一痛,险些说不出话来。
“你抓我也好,杀我也好,我都走定了!”
“我爹爹和哥哥被巴图困住了,你救救他们吧!”
文景年原本转头就走,闻言不由一怔:“那你该派兵去救他们,来找我又有何用?”
“爹爹不在这里,所有的大军都不听调度。只有你手上有爹爹的金牌可以调派一批兵马,巴图早有意造反,如今爹爹和哥哥都被巴图骗去,爹爹性子桀骜一定不会服输,再得片刻恐怕爹爹命休矣!”
娜西吉雅见文景年眉头紧皱,依旧不愿回头,上前几步拽住她的衣袖,凄苦无助地道:“我求求你,你救救我爹爹吧,只要你肯救爹爹,以后你想走,我——我再不拦你……”说到这里,娜西吉雅心中一阵剧痛,突然就泪如泉涌。
文景年闭上眼沉叹口气,转身一把扶起娜西吉雅道,“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夕阳西斜,正是黄昏时分,草原上黑压压地一众兵马急速向着西南面奔驰而来,远远能瞧见巴图的军旗时,文景年举起了手中的令牌,后面的兵马即刻有序地停了下来。
文景年自马上纵身一跃,飞身上了高坡之上,瞧清了远处列着三队骑兵,成合包之势将军营阵地围住,看人数有自己这边三倍不止,个个把着弓箭,举着长刀,正是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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