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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桃花觉得有必要发挥前世的工作作风。
吩咐承志出去再买两斤栗子回来,就着现成的家伙什儿,把栗子炒热,捂熟,做得更用心,香甜的味道更浓。
银子街桃花上回来过的,只是当时脚步匆匆,印象只是停留在那是府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的认知上。见惯物资过剩的繁华大都市,再来看这里贫瘠落后的地方,算不得有什么**,一直也没想着再来逛逛。这会儿得了闲,一间一间店铺好好的浏览过去。才惊觉,之前的印象太片面了。有些东西虽历经千百年时间的沉淀,仍掩不住它的奢华精美,比如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集多少前人的心血而成的物品,绝非流水线上的产品可以比拟的。
布庄里出售的锦缎,无论是提花不是暗纹,无一不精美而密实,纤细的金丝银线交错织就的一幅幅图案是当之无愧的艺术品,不敢相信那是一根纱一根线人工织成的。银楼里的金银器皿饰物,华光闪闪,精美绝伦,那一根小小的发簪上缕空刻画,图案灵巧生动,水滴形的吊坠轻摇,流光溢彩,绝非树脂塑料可比。
街角人来人往,舒适而惬意。街角画糖人的摊子上插满了玲珑精巧的小糖画,有飞天的龙凤,惟妙惟肖的小动物,憨态可掬的娃娃。只见画摊老板右手轻扬,一勺糖稀倾斜而出,手腕抖动,一个扎双髻的娃娃跃然于画案。神态自然,栩栩如生,衣角裙带纤毫毕现,有如大师作品。
“小哥儿来一个不?”老板完成创作,抬头见桃花不错眼的盯着瞧。没有油腔滑调的推销,只有憨厚温暖的笑容,一如他的作品,踏实、认真。
桃花左手一支糖葫芦,右手一支糖人儿,嘴巴忙不过来,还不停的东蹭一鼻子,西瞧一会子,看到小娘子两眼放光,走过了还扭着头回不来。有些脸皮簿的小姑娘被瞧得低着头轻笑,羞红了脸。跟在后面的承志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与他的主人保持安全的距离。这十足就是一个纨绔啊,还是一个没钱的纨绔,说难听点那就是泼皮!她年纪小还不太打眼,要是自己跟上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挨一通老拳。
圣贤书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自家主人也是读过书识字的人啊,怎么这么个德行?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女扮男装,真要怀疑她的人品了。
“啧啧,这个小姑娘身上真香,擦的什么香水?”
“承志啊,这个小姑娘的衣裳好看吧?”桃花嫌承志纠结得不过瘾似的。
“……”
桃花自说自话半天也没人搭腔,扭过头来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跟班承志正背对着自己,朝人潮里钻。那急切的模样只差没往地缝里钻了。
“喂,你哪里去啊?”
“言哥儿,你……你别说人家……姑娘什么的行不?”
承志一张小脸红得像滴血的猪肝!“我,我没说什么啊?”桃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哦,天啦,冤枉,天大的冤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桃花大呼,我真没轻薄别个小姑娘的心思啊,只是了解市场而已好吧,你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头脑太不单纯了,要不要这么早熟啊。承志的反映大大的取悦了桃花,干脆恶作剧地往妇人堆里窜,拉着承志不放手。
铆着铁片的木轮马车嘎吱嘎吱的在青石板上滚过,精致轻巧的轿子在街道上串行,偶遇行人挡道,也只是停下略等片刻,各守其礼,各行其道,不用担心突然一声汽车喇叭嘶鸣。看着招揽客人的伙计说说笑笑,桃花不自觉的想起装修豪华的门店上挂着惨白的白纸,上面张牙舞爪的写着‘最后一天,亏本处理’或是‘老板跳楼大洗货’,红红的颜料嫌不够渗人似的做出泼墨效果,宛如滴落的鲜血。打了一个冷颤,快速回神,这里古色生香,一砖一瓦在桃花的眼里就是活着的古董,全没有仿古城粗制滥造的浮华。
站在街上,身旁是摩肩接踵的古人,桃花才惊觉自己已经成了这景中人。前世历历在目的记忆,已成过眼云烟,消散而去了。她知道自己是穿越了,三个月前就知道了。一直为了温饱而挣扎,只是无论是水口村差点被抵了乔得旺的赌债、为了一大家子人的口粮打猎,还是府城搭救柳家姐弟、做葱花饼、卖豆芽菜,甚至是五口鲜活的人命转瞬消失在眼前,都让她没有任何真实感。
这会儿挤在人流如织的街头,孤单的情绪有如汹涌的潮水,慢慢的将她淹没。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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