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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宁回忆了一下。
在刚刚过去的三个小时里,他一共说了十遍“只是普通朋友”,和十五遍“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到最后谈宁都开始迷糊了。
何清睿的哥哥叫什么名字来着?
真记不起来了。
谈宁被弄得晕晕乎乎,而始作俑者心满意足。林颂安总是借着易感期的名义装可怜,或者装恶劣,变本加厉。
谈宁无力抵抗,只能顺从。
他感觉到林颂安在帮他盖被子,耳边总是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他疲惫地睁开眼,入眼就是林颂安翘起的唇角。
很久没见林颂安这副模样了。
谈宁总是反复想起那天在值班室里,林颂安红着眼问他“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就像很久之前,林颂安央求他不要分手,他害怕看到林颂安无助的样子,他辗转难眠,林颂安不该是那样的。
可现在林颂安在笑。
谈宁就觉得刚刚的那三个小时再辛苦也值得。
林颂安侧身躺着,一脸饕足,神情轻松且愉悦,胳膊搭在谈宁身上,时不时摸摸谈宁的后背,时不时捏捏他的腰。
谈宁像个让他爱不释手的猫咪玩偶。
谈宁一开始还在浅眠,很快就被林颂安摸得不耐烦,他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林颂安立即贴了上来。
这么一贴,谈宁更生气了。
林颂安虚心道歉:“我也不想的,宁宁,离上一次结束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谈宁:“……”
谈宁推他的胳膊,想要离他远一些,可是林颂安的胳膊犹如铁铸,谈宁只能被他控制着抬了抬腿。
肌肤摩擦,一触即燃,最后谈宁是被林颂安抱去浴室的,浑身清爽后他穿着浴袍钻进被窝,林颂安又贴了上来。
谈宁叹气。
他受不了林颂安这副粘人的样子。
林颂安转身拿了什么,谈宁觉得冷,想盖好被子,却发现林颂安拿的是手机,他问谈宁:“要转钱么?”
他在拐弯抹角地试探。
就像刚刚谈宁用oga信息素萃取液试探他一样。
他把手机点到微信页面,点开和谈宁的聊天框,在转账里输入了“2000”,然后把手机塞到谈宁手里,一副等着谈宁宣判的模样。
谈宁冷冷瞥了他一眼,先是退出页面,翻到了那个名叫“知予”的微信号。
页面空空,还停留在那句“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林颂安邀功似地捏了捏谈宁的腰。
就在林颂安以为谈宁检查得很满意,终于松动心结,准备完全接纳他的时候,谈宁已经退回到自己的聊天框,点开转账,熟练地按下六位密码,把钱转给自己。
林颂安僵了僵,然后一口咬住谈宁的肩膀,“你就气我吧。”
谈宁弯了弯嘴角。
林颂安咬他,亲他,其实也不怎么生气,两个人最近经历了许多波折,又从旖旎的情潮中缓过神来,现在只想相互依偎着,林颂安从后面抱着谈宁,胳膊充当谈宁的枕头,另一只手搭在谈宁的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
谈宁放下林颂安的手机,刚闭眼就听见林颂安说:“我以为你真的要放弃我了。”
谈宁呼吸微滞。
“从昨晚到今天中午,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来,一直在等你。”
林颂安忽然又抱紧他,“你为什么会出现呢?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来易感期了,为什么出现得这么及时呢?是心电感应吗?宁宁能感觉到我的痛苦吗?”
谈宁想,好像是这样。
从昨晚开始,他的心脏就开始不舒服,很窒闷。
被陶瓷小猫压着,也没有用。
直到被林颂安压在身下,林颂安用掌心按住他心口,追问他爱不爱的时候,谈宁才觉得那股窒闷感在缓缓消失。
“宁宁,我们不闹了。”
谈宁眨了眨眼睛,林颂安又说:“其实宁宁心里和我一样,放不下其他人,是吗?”
谈宁不吭声。
林颂安抱紧他,说:“我知道了,记住了。”
过了很久,谈宁突然问:“林颂安,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是beta吗?”
林颂安愣住,“什么意思?”
“因为父母的旧事,你心里抵触,母亲又太强势,一直压抑着你,所以你很想叛逆。”
“然后找一个beta去气我母亲?”林颂安笑了笑,“宁宁,你把我想得好坏。”
谈宁茫然地皱起眉头。
不然他总是找不到理由来解释林颂安对他的喜爱,他不认为一个beta能超越本能和信息素的诱惑,完全俘获一个顶级alpha的心。
“我在对你一见钟情的时候,都不知道你是beta。”
“那你以为我是什么?”
“这是个坑,我才不跳,”林颂安咬谈宁的耳尖,轻声说:“你是谈小猫。”
“我母亲……客观来讲她是一个好母亲,她有自己的事业,同时兼顾家庭。天河集团出过几次危机,每次都是我母亲义无反顾地给予支撑,帮着我父亲挺过去。她在事业上多坚强,在感情上就有多脆弱,beta在我们家几乎是不能提的,一提她就会歇斯底里,宁宁,我害怕她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所以一直瞒着。”
谈宁看着白色纱幔背后朦胧的院景。
“但我已经打算跟我母亲摊牌了,宁宁,这个坎总是要迈过去的。”
“知道了。”他说。
“我——”
“林颂安,晚上想吃什么?”
林颂安愣住,谈宁已经坐起来,用手腕上的发圈扎好头发,“我买了一点菜,你想吃红烧排骨还是排骨汤?”
林颂安看着他白皙又带着暧昧吻痕的后颈,晃了神。
直到谈宁转头,一脸愠色地问他:“给你三秒钟回答。”
“排、排骨汤?”
谈宁说:“好。”
他下了床,去厨房做晚饭,林颂安连忙跟了过去,可是谈宁将他推开,“你别捣乱。”
谈宁做饭也像做题一样,一脸严肃有条不紊,洗菜的水滴在台面上都要立即擦掉。
他从柜子里找出放米的真空箱,煮了饭,然后把淘米水交给林颂安,“去浇花,顺便把你弄倒的那个盆栽收拾一下。”
林颂安满眼满是笑意,却还故作矜贵地说:“从小到大,可没人敢这样指挥我做事。”
谈宁没搭理他,林颂安就乖乖地按照谈宁的吩咐做了。
谈宁用余光看林颂安。
皮囊还是那副英俊皮囊,穿着睡衣也还是一副少爷模样,那天在辅导员办公室里,林颂安一冷脸,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声不敢喘气。
可林颂安在他面前就是不一样的,林颂安对他总是予取予求,百般讨好,心甘情愿变成感情里被动的那一方。久而久之,谈宁都不记得他当初是怎么被林颂安吸引的。
明明就是因为他高不可攀。
想到这里,谈宁忍不住轻笑一声。
谈宁做了一荤一素一汤,他盛饭,林颂安在切水果。
坐下来之后,林颂安怪里怪气地问他:“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这应该不是分手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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