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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念念脚步迟疑,进退不是。
薛晓鸥已经看到了她,站了起来,主动跟她打招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韩念念总觉得薛晓鸥这姑娘笑得也有点怪...
把东西拎放在病床旁的床头柜上,韩念念跟她唠了会嗑。
薛晓鸥这姑娘热情开朗,特别喜欢笑,韩念念对她第一印象就很好,开了话题之后,不觉就多说了些。反倒是方知行,靠在床头自己看书,一点插不进去话。
薛晓鸥有眼见的没坐多久,走之前,笑着看向方知行,俏皮道,“小行哥,你要好好照顾身体,多吃点东西,我会再来看你。”
“谢谢。”方知行把书搁在床头,礼貌冲她笑。
等薛晓鸥离开,韩念念干坐着没事,拿了方知行搁床头柜上的书,诧异,“《金锁记》,你居然看《金锁记》?!”
“打发时间。”他什么书都能看。
韩念念看过这本小说改拍的电视剧,翻看了几章。
方知行靠在床头,全身放松,主动开口道,“晓鸥是我舅妈的侄女。”
韩念念嗯了一声,实话实说,“她挺可爱,热情开朗,随和大方。”
方知行朝她看,咳了一声,解释,“和我也没有关系。”
韩念念翘了嘴角,忍不住笑道,“方书记,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闻言,方知行垂下了眸,声音低了低,有些固执道,“那我也要跟你说,免得你误会。”
韩念念腾地脸红,有点坐不住了,还是没跟他一块吃晌午饭,再坐下去,她一定会扑上去把人给圈圈叉叉了。
临走前方知行还提醒她,“我过两周出院,没人帮忙。”
韩念念丢了一句,“知道了。”火烧火燎出医院。
【宿主,您还是别坚持了,得过且过,感情的事并非天长地久,何必逃避呢,珍惜眼前的快乐就好。】
“那之前是谁再三提醒我?”
【之前在下是跟您打预防针,既然木已成舟,何不及时行乐?泡他一泡,未尝不可。】
韩念念直挠头,摆在她面前的是份美味可口的甜瓜,她是吃,还是不吃?
一口吃到底,能周身爽快,要是尝到甜头之后就再也吃不上,岂不是抓心挠肝?
韩念念头次为自己的纠结感到头疼。一路跑回乡里,吃了晚饭,早早洗漱躺炕上,垂眸咬着指甲。
算了,别去想了,睡觉睡觉,她拉上棉被,盖住自己的脸。
韩念念做了个梦,梦到她在堆满草垛子的打谷场上,跟人钻了草垛子,她把一个男人骑在身.下扒人家衣裳,饥渴无比,对方丝毫无还手之力,还不停的冲她抛媚眼,声线温润,口中念念、念念喊个不停。
一番征战,双双达到极乐巅峰之后,韩念念一口咬住对方鼻尖,满足道,“方书记,你总算被我吃了。”
方!书!记!
韩念念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额上虚汗直冒,羞愧到极点,难道她真需要采阳补阴来大补一下了?好好的黄花闺女,怎么还欲.求不满起来了?
身体累的要死,一夜辗转到天亮,再醒来差点错过上课的时间。
快速刷牙洗脸,嘴里含含糊糊埋怨坐堂屋炕上织毛衣的叶兰英,“嫂子,你也不喊我。”
叶兰英直乐,“我看你睡得太香,嘴里还在说啥话,也听不清,好像是啥方...方啥来着?”
韩念念咯噔一下,早饭也不吃了,夹上教科书就往小学奔,几乎是落荒而逃。
叶兰英想了好久也没想起来说的是啥,大概是过来人,直觉告诉她,她这小姑可能是怀.春了。也是,比玲玲还大几岁,玲玲都结婚了,她还没个着落。
一时,叶兰英又在琢磨户上户下哪家有合适的小伙子能对得起她这小姑...
婆媳两想到一块了,打从陈玲办完事之后,韩桂娟就把韩念念的婚姻大事搁在了心上,所以叶兰英刚提一句,韩桂娟就直拍大腿叹气。
“我都偷摸问几家了,唉,都对念念身世有意见,嫌弃她没老子娘,以后没个照拂。”
叶兰英沉默了下来。
晚上一家子坐一块吃饭,韩桂娟提了一嘴,“念念,你天天给人合八字,咋没给自己合一个?有没有八字跟你相合的小伙儿?姑给你打探打探去?”
韩念念一听,脑袋大,含含糊糊道,“姑,我不急,您就别操心我的事了。”
韩桂娟瞪眼,“咋能不操心?你看看你都多大了,咱不想着说人家,过两年就成咱们乡里的老姑娘啦!”
韩念念干笑,装听不见。谁说她是老姑娘,她是不老少女!
大概是韩桂娟给她提了个醒,夜深人静躺炕上,像干坏事一般,偷偷把方知行的生辰八字找出来,再配上她的,让渣系统给算算。
【宿主,在下没想到您是这样的宿主,在下内心是拒绝的。】
“别啰嗦,快算!”韩念念跟个好奇宝宝一样,集中精力。
【那好吧,宿主您可要洗耳朵听好了。】
“夫妻和好宜相交、钱财六畜满山庄、抚养子女姓名扬、木金万贵共一床。”韩念念不觉自己说了出来,片刻后,喜滋滋道,“没想到我跟方书记还挺般配啊。”
【宿主,方书记的八字跟许多人都般配,譬如那什么薛晓鸥。】
“方书记都说了,是他舅妈的侄女,跟他没啥关系。”
【宿主,您开心就好。】
韩念念哼了哼,不想跟渣系统再说话。闭眼睡觉。
半夜听见叶兰英的呻.吟和陈卫东窸窸窣窣的走动声,韩念念揉揉眼睛,裹被坐了起来,迷迷糊糊道,“哥,怎么了啊?”
“坏了,你嫂子搞不好要生了。”陈卫东声音里带着紧张。
东头间,韩桂娟跟陈爱国也醒了,披衣裳出来,到底是生过两个娃的人,韩桂娟很淡定问道,“疼多久了?”
陈卫东直挠头,“刚开始疼。”
韩桂娟打了个哈欠,开门看看外边天色,“都睡觉,不等明天,娃都出不来。”
陈爱国点头附和,“说的是,你娘生你的时候,上半夜开始疼,转天天都快黑了才露出个头。”
早年战乱,他爹娘死的早,也没人在旁指点个,就他自己摸索着给他婆娘把娃接生了出来。
两口子不当回事儿,上炕继续睡了。陈卫东有些无措,没头苍蝇似的转了两圈,干跺脚,也回了屋。
韩念念一时半会倒睡不着了,三间屋没有门,叶兰英压抑的哼声她听得清楚,断断续续到天明,韩念念干脆下炕去西头间看叶兰英,见她脸色煞白,满头的汗,不由把刚眯睡着的陈卫东推醒,担心道,“哥,要不送卫生站吧,总在家也不是个事呀。”
还不等陈卫东开口,叶兰英就慌忙道,“不去,我不去卫生站,那半吊子医生是男的!”
韩念念无奈,“医生面前哪有男女,嫂子,还是去吧。”
起初陈卫东还有些膈应,一听韩念念这么说,也道,“都啥时候了,干指望我娘也不靠谱,你忍着点,我去生产队推架子车,先去卫生站,这都疼一夜了,啥时候是个头!”
“赶紧去,赶紧去。”韩念念催他。
没多大功夫,陈卫东把架子车推来了,跟韩念念一左一右架叶兰英出去。
韩桂娟才醒,仍旧不当回事,直打哈欠,“你两懂啥,是个婆娘都得走这一遭,急啥急,去卫生站也是干等!”
倒不是韩桂娟多狠的心,而是她经历过,心里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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