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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来便是遗孤,一根长笛与一卷棋谱便是他心灵所有的归宿,他敏感如斯,对寒冷如此,对温暖亦如此,是痛苦支撑着他活下去,命运捉弄,是不甘让他誓死也要扭转命运的怪力,但他的胆怯是真实的。
对这个狼心狗肺的世界,他冷眼旁观,他怕别有用心,怕命运继续嘲笑他,捉弄他。
此时,苍凰的心门轻轻打开,他仿佛看见希望的光芒正一点点射来,他双眼炙热,弯下笔直的身躯,双膝点地,却很沉重,哽咽着说道:“弟子多谢师傅成全。”
“你先起身吧!”天元老者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弟子,他声音亦有些沙哑的说道。
天元点点头,不无沧桑的说道:“你不必感谢为师,为师为你做的很少,就算为师不做这引路之人,你距离醒神筑灵也不远了,寻常藏灵者只是锻神筑基也需要两年之久,你却不同,神灵之基都极为夯实,为师只是做了个引,你要感谢的是自己,是你选择了神修。”
“不,是师尊为弟子开启了神修之门,苍凰不敢忘。”苍凰如此坚持,至此,他的命运或将发生逆转,他又将走向何方?
“此时怕是已然过了四更天了,你可愿陪为师出去走走啊?”天元起身,星空棋局缓缓隐入黑暗之中,凄迷的月光再次出现在虚空之上。
“弟子不会说话,只怕会扫了师尊的兴致。”苍凰仰起头,轻声笑道。
“走吧!为师本就没什么兴致,一生下棋炼器,枯燥的很。”天元摇摇头,叹息道。
苍凰随着天元走出四合门,出了邀月谷,一枚纯白的棋子化作法架,竟托起苍凰向着东方飞去,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天元落入一座无名苍山的顶峰。
“为师今日在此等一位故人,你也可见见。”天元看着凉薄夜色,身形有几分佝偻,他的声音除了沧桑,竟还有几分疲意。
苍凰觉得师尊今日带他至此是有深意的,绝不仅仅只是为了见见他的故人那么简单。
与其毫无根据的在此猜测,不如抓紧时间修习佛咒,至于该来的,早晚都会来。
于是苍凰端坐在孤崖之上,静心聆听心中那十八道煌煌咒音,时间如白驹过隙,苍凰闭眼睁眼,天色已然微亮,天元老者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细碎的晨光剪切出他佝偻的身影。
苍凰盘膝在孤崖之上,东方那轮朝日之中显现出一个赤金的影,并且在不断的放大,发出隆隆的破空之音,甚是威猛。
“隆隆隆~”金影已至近前,苍凰看的真切了,那是一驾散发着赤金神光的神辇,飞在天上的神辇,而这驾神辇,不负苍凰所望,果真缓缓停在了孤涯之前,苍凰不禁对师尊的身份疑惑起来。
一条玄桥自神撵之上垂下,似星月神光垂落,光芒万丈,一道身影幽幽走来,脚踏纤尘之光,淡薄之意,耻笑天地。
“天元拜见白御使。”天元老者竟对来人俯身见礼了,来人的身份如蒙迷雾。
“天元大师,你我之间怎还如此多礼,快快起身。”这位高高在上的御使沉下身来,扶起天元,苍凰看向他,他头戴白龙冠,一身流云锦上有白龙贯身,中年模样,气势敛于胸怀。
“不知这位是?”白御使转过身来,他也打量着苍凰,令苍凰有些尴尬之色。
“御使大人,此人是老夫的亲传弟子,苍凰。”天元站在白御使的身旁,为他解惑道。
“哦?”白御使与天元相视片刻之后,又打量苍凰片刻方才笑道:“天元大师又收下一位弟子,当真是可喜可贺之事。”
可是白御使的话,倒令苍凰疑惑起来,难道师尊不仅只有他一位弟子吗?
天元单手一翻,手中出现一柄长剑和一柄长枪,皆是漆黑如墨,古朴沉郁,一道道漆黑神韵在其上流转,“白御使,这是我近日来所炼之器,还请御使大人带回。”
苍凰看着两柄仙器,他深知这两柄仙器绝非凡品,至少要比他手中的那柄九锻宝器珍贵。
“有劳大师了。”白御史收起两柄仙器,对天元施了一礼,随后遁上神辇之上,看了一眼苍凰与天元之后,他驾起神辇飞向远方。
白色棋子化作法架托起苍凰向着春山飞去,一路之上天元无话,二人沉默着重回四合门中,天元嘱咐苍凰,依旧是夜晚二更时分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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