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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冀州,邺城内一片沉寂,只有打更的差人口中不停吆喝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破锣嗓子所过之处,与之交相辉映的只有出來觅食,蠢蠢欲动的蚊蝇之声,百姓们早已含笑进入了梦乡,现在这冀州是一片乐土,无论是农民,还是商人,亦或者是军人都在低赋税、有保障的政策下过的很好,非常好。
有安逸的,就有奔波的,贾诩定计取武威至今已经足足有十天,张飞每日率领着军士在无名小河之中嬉戏,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马腾耳中:刘备的军队果然不堪一击,竟然终日嬉戏玩水,尽管天气很热,可是我武威儿郎却一如既往,这两军素质的高下立判,哼,刘玄德,你如果知难而退也就罢了,若胆敢再向前进兵,我就杀你个片甲不留。
夜还是那个夜,相较于冀州的平静,这小小的古浪已经杀气腾腾,此时刘备军营之中热闹极了,军士们摩拳擦掌,静候将令,中军大帐,贾诩一脸冷厉之色,朗声道:“此番谋取武威,乃为主公之根本,云长、冀德,现我军可领兵之人,只有你二人尔,”
关羽傲然道:“军师只管下令,羽必定不辱使命,”
“军师,俺老张也不含糊,”
刘备含笑走到自己义弟近前,柔声道:“二弟、三弟,那我等就在武威城中相聚吧,”
关羽、张飞闻言豪情倍生,连同贾诩在内的帐中四人一同哈哈大笑。
“关羽听令,”
“末将在,”
“率一万兵马,只可带五日之口粮,直奔胥次守敌,不计任何损失,要强攻不止,哪怕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也要进攻,明白吗,”
“明白,”关云长二目之中一道寒光闪过。
“此外,据诩所知,马腾长子马超虽年仅二八,却有万夫不当之勇,此子性高气傲,将军可已激将之法,设计擒之,”
关羽听到贾诩赞这名不见经传的马超居然有万夫不当之勇,心中甚是不快,又听贾诩要自己设计擒之,那言外之意便是不可力敌被,哼,贾文和太小看你家二爷了,想到这里美髯公关羽朗声道:“羽定生擒马超小儿,这就去了,”
言罢,关羽大步流星转身去了。
贾诩看着关羽的背影又看了看刘备,二人会心一笑。
“张飞,本军师叫你训练的军士,如今水性如何,”
“俺老张不明白,你叫俺将那石羊河与谷水断流,与熟悉水性有何相干,”张飞一双环眼之中充满了疑惑道。
“截流之后,马腾军无水可饮,必出兵袭之,将军可与之鏖战两日,两日后,将军可趁夜色掩护,率士卒一同跳入水中,在截水之堤上打开一个缺口,这河水(非黄河,单指河里的水)积了数日,到了那时定然大涨,将军等便可不费一丝力气,借助水势漂流而下,直逼武威,”
“好,只是军师若到那时,前去攻伐我军的马腾军见状,必然回师武威,若到那时我老张腹背受敌,这如何是好,”
贾诩听张飞说到这里,眼中闪过激赏之色,沉声道:“张将军,本军师料定,他们回师的速度不会那么快,人岂可一日无水,只是将军不可战得兴起,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这截水之土坝若要打开,也只能是由将军之手,”
张飞一拍大腿道:“军师自管放心,俺到了那石阳河与谷水的交汇之处,定当设下疑兵,”
贾诩哈哈一笑道:“三爷粗中有细,诩佩服之至,愿将军马到成功,此番前去,将军当轻装上阵,只可带五日之口粮,置之死地而后生,”
张飞轰然领命,大笑着转身离去。
而后这帐中便只剩下了刘备与贾诩两个人,刘备悠悠开口道:“文和,五日之内可破这武威,”
贾诩看着刘备热切的双眼,轻声道:“主公,实不相瞒,诩只有六成把握,”
贾诩原本以为刘备听到此语即使不会大动肝火,也会有些许生气,却不成想,刘备听罢后仰天大笑道:“六成足矣,即使文和只有一成把握,备也会倾尽所有家底,为之一搏,胜则胜,败则败,无妨,”
“诩敢不效死命,,”
人心都是肉长的,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二人已然表明心迹。
刘备淡然道:“接下來文和可是要与备起兵攻打苍松,“
“正是,苍松县位置险要和胥次、武威成三角之势,我军拿下苍松便可成为二将军之后盾,同时也可密切关注武威马腾的一举一动,实乃此战之又一关键,”
“军师,我等知晓苍松之重要,那马腾如何不知,可其却并未在苍松驻防,此举甚是可疑啊,”
贾诩晒然一笑道:“主公,那马腾在胥次驻军,却不曾在苍松驻军,实乃败招,他只想到了胥次有长城天险,却不曾想己之天险,也实乃敌之天险尔,那马寿成想要我军知难而退,所以才在胥次驻兵,以求与武威成犄角,形成合击苍松之势,却不曾想我军会主动出击,攻打拥有天险却毫无意义的胥次,而我等此番拿下苍松,就如同扼住了马腾的喉咙,”
刘备深以为然,随即与贾诩联袂而出,关羽、张飞二人此时已经齐点兵马,整装待发,刘备走到二人马前,高声道:“拿酒來,”
自有小厮端了一坛子酒以及酒碗來到刘备近前,刘备端起已经倒满的酒碗,朝着军士们朗声道:“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刘备漂泊半生,却无一落脚之地,此番奉我皇之命,遵董太师之令,担任武威太守,奈何这马腾狗贼抗旨不尊,有违大义,备心戚戚,此战望三军用命,为我也是为你们拿下武威,此战若败,我等成了丧家之犬也就罢了,可如何对得起董太师的良苦用心,尔等皆凉州儿郎,凉州兵团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莫要将凉州军的累累威名坏在了尔等手中,备连饮三碗,为诸位将士送行,”
刘备这番话听起來是为军士打气,可仔细听來却是对董卓的赞誉,这张嘴太师、闭嘴太师,且肯定了董家在凉州的威名,令隐与军中的李儒细作深感满意。
冰凉冷冽的酒水顺着刘备的嘴角流下,军士们各个热血沸腾,刘备一口气喝了三大碗酒后,又对着士卒躬身一揖,更令热血沸腾的军士们烧了一把火,在这个时代,高居人上者能做到此的不过寥寥,刘备的举动让他们感到了自己也能被尊重,自己原來有如此价值,细节决定成败……
月黑风高杀人夜,两万五千名刘备军士卒倾巢而出,刚出营寨之时,三支人马皆不点火把,走着走着,张飞部的骑兵队则打马扬鞭,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关羽部居中,点亮了火把,大军浩浩荡荡直奔胥次,刘备、贾诩所率领的剩余士卒则要押运粮草辎重、以及攻城器械便慢慢的和关羽部拉开了距离,只是依旧摸黑前行。
脚步声,只有脚步声,刘备表面上看起來轻松无比,可是这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來:这一仗关系着自己的未來啊……
关羽率领的一万部众行进之中越走越快,渐行渐远,刘备看着自己二弟远去的方向长叹一声:这一战二弟带走的一万人马,不知道能够活下來多少人,云长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贾诩轻声道:“來日方长~”
刘备闻言又是一声轻叹,而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约有一个半时辰,苍松县已经呈现在了刘备、贾诩眼前,这个小县城在夜幕的笼罩之下,显得是那么的萧索与破落,残破的城墙足以见证着这座小城历经战火的洗礼。
贾诩微微一笑道:“这低矮、残破的城墙,焉能成为这小县的屏障,,”
“文和,想必马腾也是因为此城之防御工事年久失修,才故意放弃此城,任由我等占领,而后他再拿下这苍松亦是易如反掌啊,”
“主公,不必多虑,诩自有良策,”
二人言罢,贾诩向着身后的千夫长道:“看见这座小城了嘛,冲车准备,破城,”
一名原凉州老兵现任千夫长嘿嘿一笑道:“军师放心,我们破过的城比上过的娘们都多,这苍松小城,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我等便可让这城头变换旗帜,”
刘备有些反感此人如此粗俗的言语,听罢冷冷道:“军中无戏言,我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破不了城,提头來见,”
“喏,”刘备的话听到这千夫长耳中,只觉得脖子四周直冒凉气,得令后一咬后槽牙,恶狠狠道:“一炷香的时间,拿不下这苍松县,主公要我的脑袋,老子要你们的脑袋,走,”
一千名如狼似虎的军士,冲车在前,刀盾手居中,弓箭手压阵,便随着这名凉州老兵,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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