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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仙就要跟出去,侯景伸手拉住他,把他的刀推回刀鞘,道:“此人留着,孤敬佩羊尚书,果然虎父无犬子,他的儿子个个都挺血性,孤喜欢。如若羊尚书之子能拜在孤的麾下,梁国臣民就会有样学样,岂不比杀了他好,杀了他,只会成就他羊家一门忠烈之名,与孤有何益处?”
“大王说的是,不过……”宋子仙拱手道:“属下以为羊鵾恐怕不能为大王所用!”
侯景笑了笑,指着畏缩在殿角的一众女眷,问:“孤听说祖忻还有个女儿,不知是哪个?”
有人上前拉扯,拽出一个年幼的女孩儿,推搡到侯景面前,侯景掂起少女的下巴,看了几眼,点头笑道:“瞧这眉眼多俊俏,祖忻的儿女长得都不错啊!”
“你叫什么名字?”侯景语气温和地问。
少女战栗道:“……小字青雀……”
“这名好啊!”侯景握住少女的手,微笑着说:“青雀,乖乖听话跟孤走,你们全家可以活命,更不失荣华富贵。”
侯景拉着羊青雀走出殿门,羊鵾愣住了,惊道:“你……你要把我小妹带到哪里去?”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啦!说起来你还捡了便宜,孤还要管你叫一声兄长,哈哈哈——”侯景大笑道。
“侯狗子,你丧心病狂,我妹妹还没到及笄的年纪!你怎能下得去手啊!”羊鵾悲愤地大吼,就要上前抢回小妹,却被宋子仙等人揪住胳膊,缴了佩刀,按跪于地。
“羊鵾!你给孤听好,你若归顺孤,孤可保你全家平安,你妹妹,孤会格外恩宠,否则,你们羊家,男的一个不留,女的送入教坊为伎。”侯景厉声道。
又扭头对宋子仙道:“先把他关进廷尉狱,等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带他来见孤。”
“阿兄,救我……!”小妹的一声声哭喊,撕碎了羊鵾的心,然而羊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侯景把小妹带走,无能为力,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羊鵾感到耻辱的。
一个月后,狱中的羊鵾得到小妹怀孕的消息,父亲忠烈之名终是被侯景玷污,从此羊家洗不干净与反贼的关系,羊鵾痛不欲生。不久,侯景派人给他下最后通牒,若羊鵾再不归顺,侯景就会履行诺言。
羊鵾思来想去,自己并不惧死,但父亲临终遗命,言犹在耳,羊家不能就这么毁掉,不如假装归顺以保全羊家,而后再等待时机,除掉侯景,完成父亲的遗命。
当羊鵾跪在侯景面前叩首称臣,侯景眉开眼笑地上前扶起他,一阵的好言安慰,并授以近卫之职,以示对其充分信任。之后,侯景待他优厚非常,称帝自立后,小妹也被册为贵嫔,羊家富贵依然。
但这些,对羊鵾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只有一件让他感到安慰的,就是二兄逃到江陵,还承袭了父亲爵位。可惜大兄羊躭仍然下落不明,虽然经多方打听,又让小妹从侯景口里套话,但都没能得到什么蛛丝马迹,大兄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不过,羊鵾心里清楚,大兄肯定遇害了,凶手必是侯景。
家仇,家恨,家耻,羊家与侯景不共戴天。羊鵾把仇恨深埋心底,表面不露生色。看着妹妹的孩子呱呱坠地,他的心情复杂矛盾,这个孩子是他的亲外甥,身上流着羊家的血,可这个孩子,身上同时又流着恶魔的血。
呜呼……!真是孽障啊!
小孩子天真无邪,天天抱着羊鵾的腿又亲又喊,连声呼唤“阿舅、阿舅!”羊鵾的心终是一软,抱起这个孽障,疼爱地亲吻他娇嫩的小脸。侯景有罪,孩子无辜,唉——!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