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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雒阳之夏,宝马香车川流不息,娼馆雅士满座,酒肆热闹非凡,而?33??宫高墙大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连日无阴雨光临,骄阳高照,这般天气,按照天子刘宏往常习惯,本应在荷花池里,和一众宫中佳丽作泛舟之游,看美人摘莲,品美人百态,享无边艳福,但是近日,他却很少光顾,几没了心思,唯余嫔妃们暗自惶恐:天子是否又对她或她们失了兴致。
是日正午,两宫之间复道上,华盖御辇正由南宫往北宫行,侍臣、宫女、侍卫,分前后左右随御辇涌动,皆噤声不语,刘宏高坐御辇中,帝冠晃动,有威严无形而出,可他面上有青白变幻,眼看便要大发天子之怒。
不多时,行至寝宫,解冠更衣之后,这才端坐御书房,忍着怒火与案侧侍立两人道:“阿父阿母,蝗灾果真有那么严重么?小小蝗虫真能影响国本?”
“陛下且稍候,容奴婢先呈上一物,陛下享用之后,奴婢自有妙策为陛下分忧!”出言之人乃是刘宏唤为阿父的张让,他言罢走向门口一招手,两宫女托着杯盏款款走进御书房,杯盏中有淡淡水雾缭绕。
“阿父,这杯中之物能治蝗灾?”天子刘宏皱眉,有不愉之色。
“陛下,此物虽不能灭蝗,却能让陛下有治蝗灾之策!”张让面上笑容,除了有常见的温和儒雅,还有一丝神秘,他一边接过托盘亲手置案上,一边说道:“日前,奴婢得此物时,曾闻得市井对其有言:醒神清心、大病不生,又言:宁静致远、品者皆圣贤,陛下您想,成为圣贤了能无治蝗虫之策么?”
“噢?”刘宏目中一亮:“如此说来,朕也得品一品!”随即,他端起杯盏,鼻翼一动,轻饮一口,立刻有了几丝赞赏之色。
“陛下,适才朝会,奴婢有言不敢发!”张让见天子神色缓下来,遂说道:“蝗灾亦是天灾,奴婢确无良策,但要说使其不致影响国本,奴婢确有妙策!陛下!”语声稍顿,又道:
“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七州灾不能治,乃七州官吏无能也!可让朝廷司空府、州刺史府及各郡督邮,从上而下,大肆整顿吏治,对饱食民膏、尸位素餐之官吏,严查重责,同时,查抄有责官吏家产充公,所得钱粮用以赈济饥民,此两策相和,能整肃政风,能救民以生,陛下亦能得贤明、仁义之名,蝗灾无惧也!”
“好!果是阿父才能为朕分忧!”刘宏神情一震,振臂而起,离案负手疾行几步,忽面色一变,转回身道:“如查办官吏太少,功不能竟,而查办过多,定会使士人畏之,竞相辞官拒仕,不应征召,如此一来,日后何人来为朝廷办事?”
“陛下勿忧!”侍立的另一人说话了,乃是刘宏唤为阿母的赵忠,只听他言道:“天下士人何其多哉,岂能同心同力,且以奴婢所知,眼下各地,未得缺之孝廉、未得升之茂才,尚有无数,一心报效朝廷、求官而光耀门楣者,亦有无数,皆可召之为朝廷出力!”
“祖宗有制,朝中有法,无寸功、无声名者,焉能轻易委以重任?”刘宏斥问道。
“陛下差矣!”赵忠执礼说道:“有声名者,大都是清谈之人,非定怀治世治民之才,声名不显者,常有才德兼备之士,因此,声名实虚名也!无需多虑,而功劳……陛下,功还不好立么?眼下连年平乱又边境征战,国库空虚,可让有志报效朝廷者,捐献钱粮资以军用,不就是功劳么?”
“如此,必然有士人争相响应!陛下!此策大善!非但能解用人之忧,还正好充实了国库用度!”张让应和道:“另外,还需以捐献钱粮多寡,量功劳大小,再定官职高低!”
“善!”刘宏大喜:“朕有阿父阿母,蝗灾无忧矣!”
“陛下谬赞!”张让眼珠一转:“奴婢昨夜便在思虑应对蝗灾之策,也是饮了这江南之茶,脑中清明一片,才突然生了灵思,所以,实在是此茶之功也!”
“噢!此茶真有如此神效?”刘宏又品了一口,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香气怡人,口感清爽,回味悠长,当作长饮,阿母,此茶你多采买一些,让朕的美人们也多尝尝,哈哈哈!传,即刻摆驾牡丹池!”
是夜,张让回府,急急召来管家道:“明日你让康掌柜来府上!”
不说康兴再次见过张让和赵忠之后,此行从余杭所带茶叶,便已大半卖入了宫中。
商铺尚未买定,访客一拨接一拨而来,很快,一斤金难求一罐茶,几百斤预存,旬日便已宣告售罄,尽管康兴早有预料,但也没想到竟然如此火爆。
待把金钱归拢,摆至房中,祖丰惊呼:“这么多?不会吧?”
“呵呵!公子神算呐!临走时,让我们带来五百金给张让赵忠送礼,当时,我不以为然,当然,我非清流君子,并不忌讳贿赂之谋,只是觉得不值,嗨!”康兴苦笑:“我还准备了好些策划,结果一个都没用上,竟然如此简单就办完了!这般差事,即便随意一个人都能办好,还需要专程找个大掌柜干什么?”
“公子确是非常之人!”祖丰感叹一句:“文举兄多虑了!丰以为,公子看重你,非是短期所需,他必是有长远之计,文举兄大才,日后定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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