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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讲究的是团圆。腊月三十一大早,暖暖就带着婆婆从天州阁回了新家。婆婆念叨老屋,却是来不及收拾,四五年没住过人,早没了人气,连除尘都来不及。所以,和母亲一起耐心的哄了半天,才算把婆母请回新居。
刘昆没有兄弟姊妹,暖暖只有一个弟弟,两家一商量,干脆都叫到了一起过三十。暖暖弟弟毕业后,己在天州林业局上班,女朋友谈了好几年了,就等新房办事。因为刚毕业工作分配上,刘昆没有出多少力,所以暖暖兄弟对刘昆一直不冷不热。今年刘昆变成大秘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三天两头就来家里,听暖暖说要在一起过年,就带着女朋友早早过来,不但带了各种过年用品,还给刘昆母亲和女儿买了新衣服,然后开始贴春联、挂年画、贴窗花、放爆竹、挂灯笼,里里外外的忙乎。等刘昆回家时,只剩下做菜:姐夫,你炒的菜好吃。
刘昆亲自下厨,给家人们做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有鱼有肉,有鸭有鸡,新买的餐桌上凉热荤素搬了满满一桌子,还特意做了母亲的拿手菜红烧肉。
开饭前先要祭祖,刘昆办的格外认真,一式准备了两份,自己带暖暖和女儿去了马文革墓前,还在外面画了个圈,给名义上的刘家爹也送了一份。一份让暖暖弟弟去奠祭孔家的先祖。忙完回来时,竟发现两个老太太己包好了守岁的饺子。
刘昆刚要说话,却被暖暖妈用眼神制止了:亲家,你刚才不是说等昆儿回来,要亲自下饺子吗?还说谁吃到你包了钱的饺子,你给谁发压岁钱呢。
噢,对对对,看我这记性。告诉你们,我就包了一个,就是那个方的,谁也不准,那是我儿子的,谁吃我和谁急。
两家八口人,围坐在歺桌边,刘昆特意开了一瓶干红:今天是我们这个大家相聚最全的一次,每个人都要喝一杯。正准备倒瓶,母亲却说:昆儿,你这样是不对的,你刘家爹教过我,喝红杯要先静置醒酒,倒杯子不能超过三分之一,喝之前轻轻摇晃,观、摇、闻、品、回一步不能少。喏,就是这样。说着还用夸张的动作有模有样的表演了一回,惹的全家人都笑了,小铃铛说:奶奶,我学会了,你给我倒点,我也表演一回。刘昆妈说:小姑娘是不喝酒的,等奶奶那天教你跳忠字舞。还有你和你。说着用手指了一下暖暖和弟媳妇。
自从母亲回家,瞌睡一天比一天重,但话一天比一天多,抵触情绪一天比一天小,饭吃到一半,母亲说:休息是为了更好的革命,我要先去睡觉。
暖暖妈说:好,我们也早点休息,你在昆儿这好好的,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说完把刘昆拉进小卧室:刚才你们出去,你妈看见灯笼,说是不是要过年了,我要给昆儿包饺子。我就和她一起包。啧啧啧,那手艺,包的又快又好,我看情况一天比一天见好,我们先回去,你一定不要惹他生气。
从清晨开始响起的鞭炮声在晚饭时达到了第一波高潮,不仅仅空气中有了硝烟的味道,此起彼伏的烟花己开始在城市上空绽放出绚丽的花朵。吃过晚饭,暖暖妈和儿子准儿媳先走了,母亲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炮声惊醒了,先是自己搬个椅子坐在阳台上静静的观看,任凭别人如何呼唤都不理睬,坐了好久,却突然转过身喊起刘昆来:昆儿,我不是做梦吧,真的是过年?本来木然的目光竟然有了神采。
妈,不是做梦,真是过年。刘昆一直关注着母亲,听见母亲说话,连忙走过来。
母亲开始自言自语,说的都是过年的事,那一年为买肉排了一下午的队,那一年吃的太急分分钱差一点咽进肚子,那一年没有新衣服哭的一塌糊涂…随着母亲的回忆,遗忘在记忆深处的儿时的经历又浮现在脑海,刘昆没有想到母亲记的这么清楚。
三十晚上要守岁,刘昆和暖暖陪着母亲坐到很晚,一直听母亲絮絮叨叨的回忆,春节联欢晚会演了些什么节目都未记清,直到午夜的炮声渐渐稀疏,母亲才又睡去。安顿好母亲,刘昆先是给书记发了拜年的信息,又给张畅打电话,得知张畅又回了天州,刘昆说:我有空就过去。张畅说:好。但我要先给那个小蹄子点颜色看看,我有空联系你吧。
秘书长组织的聚会结束的比较早,不到十点,书记就提出结束:吉祥如意庆新岁,百福齐聚有知己;有你们在,在一起团圆美满,与你们聚,聚一家和睦多福。恭喜各位想风得风,要雨有雨,万事如意。
大年初一,刘昆提前十分钟来到宾馆,不料秘书长也到了。陪书记吃早饭时,书记说:上午怎么安排?秘书长看了一眼刘昆,刘昆说:今天上午不看资料了吧,天州人的习惯是初一初二不出门的,不如我开车出去转转。书记说好。
一行人先是来了市委市府,值班人员都在,值班市长却不在。秘书长打了电话:说书记过来看望值班的同志。副市长说我己在去县里路上,大概下午三点多回来。又去了市公安局,周局长却和老伴在办公室吃饺子。原来昨晚吃过饭后,周局长就直接来了局里,老伴是来送饭的。
初二按计划走完,刘昆邀请书记来家里吃饭。书记说算了,我走到那里,那里不安稳,秘书长和你都回家去,下午我约几个人打牌吧,在天州宾馆开个房间,要不然,找上门来拜年你到底见还是不见。
过年几天,书记几乎没回过家属院,除了工作和娱乐,晚上都和张畅在一起。刘瑞等了好几天,每天给书记发信息问好请安,书记却一直不回,最后、还是忍耐不住,到了初三,打了书记电话,却总是正在通话中,好不容易打通了一次,书记说:好好过年。这几天秘书长和刘昆陪我呢。刘瑞说:那晚上呢?书记哈哈一笑:晚上和他们打牌。刘瑞无可奈何,郁闷之极。坐在书记旁边的张畅却笑的合不拢嘴:急死这个不长眼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