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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算了!”魏氏呵斥陶氏,转而又对何欢说:“林家那丫头死了,就是老天在帮我们。欢儿,只要你听从祖母的安排……”
何欢打断魏氏,说道:“姨奶奶,您年纪大了,不宜过度操劳,不过有一件事确实非姨奶奶不可。”她并不理会魏氏的怒容,接着又说:“以后的日子,麻烦姨奶奶去道观住上几日。”
魏氏一听这话,老脸涨得通红,怒道:“你这是要赶我走?你可真是有良心,就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何欢并不理会她的叫嚣,转而对陶氏说:“大伯母,您应该知道青松观吧。我猜想,等表姐入了土,沈大爷一定会去那里小住。到时我去探望姨奶奶,自然能与他说上话。”
“欢儿,这样不好吧?”陶氏连连摇头,一脸不赞同。
“你如何知道,沈经纶一定会去青松观?”魏氏插嘴,心思又活泛了几分。
何欢轻轻扯了扯嘴角,胸有成竹地说:“我不止知道他与青松观的住持交情匪浅,我还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甚至知道,上一次他为什么远远看到我和姨奶奶,立马就避开了。”
“为什么?”魏氏急切地询问。
何欢一字一顿说:“上次我之所以输给表姐,最重要的原因,我们都忘了,沈大爷五岁通读《论语》、《诸子百家》,十五岁高中状元,之后一直都是先太子伴读,他最重伦常礼教,如何能忍受我唤姨奶奶‘祖母’,又把一个来路不明的船家女认作继母。”
“你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魏氏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讥讽道:“你一会儿说他最重伦常礼教,一会儿又要与他在道观私会……”
“姨娘!”陶氏紧皱眉头,低声说:“您是长辈,就算不为欢儿的名声,也要顾着靖儿的前程。有些话若是传出去……”
“怎么,嫌我说得不好听?这会儿我们都快揭不开锅了,难道还要为着名声活活饿死不成?”
陶氏虽不赞成这话,却不敢出言反驳,只是低着头不断揪扯手中的帕子。
何欢并不恼怒。早前魏氏对真正的何欢说过更难听的话,不然也不可能逼着她向沈经纶献身。幸好真正的何欢胆子小,再加上她也算读过几年书,最终没有在沈经纶面前宽衣解带。否则,若是有此前科,以沈经纶的脾气,恐怕她这辈子都没法接近他。
想着沈经纶的种种,何欢又是焦急又是感慨。她定了定神,对着魏氏说:“姨奶奶,我是不是信口开河,你心中很清楚。这些年,你多次与沈大爷‘偶遇’,他可曾称呼你一声‘何老太太’?”
魏氏闻言更觉得难堪。她艰涩地反诘:“你以为光凭一声‘姨奶奶’,就能让他对你改观?”
“当然不可能。”何欢摇头,“与他说上话只是第一步。他为人冷清,只爱下棋、读书与画画,我们必须投其所好。另外,表姐留下的孩子是他的嫡长子,我们还需从那个孩子着手。”
陶氏暗暗打量何欢,眉头皱得更深了,小声问:“欢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何欢自然不敢说自己就是林曦言。她悲凉地笑了笑,缓缓叙述:“昨日那只镯子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舍不得当掉,本想让它陪着我一起去地下,结果白绫断了。我回到城内就得知表姐难产死了。于是我用那只镯子收买了沈家的下人。昨晚我一直在打听消息。”
陶氏听到她的话,又见她脖子上的瘀伤触目惊心,心情愈加复杂。魏氏淡淡瞥了她一眼,暗自盘算。
片刻,何欢对魏氏说:“姨奶奶,你愿不愿意去青松观为我铺这条路,只一句话就够了。不过我得提醒你,家里的情况你都看到了。或许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欢儿,大伯母还是觉得不妥。如果这次仍旧成不了,以后你还怎么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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