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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不断的蹭着手里的棉布,张梅开始琢磨这事可行度有多高,从天亮想到天黑,当张梅全部想清楚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内已经是漆黑一片,张梅楞了一下随即失笑起来,张梅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坐就是一小天,挪到墙边,摸到灯绳,张梅把灯打开。
张梅仔仔细细想过,知道现在不行,时机不对,要等,等到明年彻底到了改革开放的时候,才能借着这股春风往前走一步,张梅即使在不了解国情也知道现在要是动很可能引来麻烦。
张梅清楚的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没钱没权的农村孩子,即使想做什么也要仔细考虑清楚,否则等待自己的不仅仅是麻烦,很可能把自己赔进去,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还不如不动,而且张梅仔细考虑过,婴儿用品还存在一个消费问题,张梅没打算把自己做出的小衣服送到大集上甩货,先别说买不买钱,在农村很多孩子出生都是四处捡衣服穿,农村有一个新生宝宝要穿百家衣的习俗,认为这样的孩子好养活,这样,张梅即使做出来也不见得有人买,张梅的理想地是县里,毕竟县里的消费水平要比屯子里高很多,在张梅心中就是镇上都不行,镇上很多都是屯子里搬过去的,真正的镇上的人很少,所以张梅完全把镇上也剔除掉,张梅不是没有想过市里,但当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张梅拍掉,市里不是她这样的人能进去的,张梅也在想起的瞬间把念头拍下,最后的最后,张梅选择了他们县里,虽然县里的消费水平赶不上市里,但至少比镇上强太多。
原本按照张梅最初的想法是找一个合伙人,毕竟对于她来说,学业才是最重要的,但这个人选,张梅想了又想也没有合适的,只能暂时放下这个念头,一年的时间里,张梅想着试探性的去寻找,最后真的没有在做没有的打算,张梅考虑的很清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没有八成的把握之前,张梅宁可什么都不做,张梅从来不认同年轻就是资本这句话,也不认同年轻就能输的起这个概念,在张梅心中,这样的说辞与其说是安慰自己,不如说是一种输不起的另类解释,现阶段还有就是把手里这些布料变成小衣服。
前前后后再次想了一遍的张梅长出一口气,看了下时间,当发现已经八点多了,张梅有些吃惊,摸了摸完全瘪下去的肚子,张梅赶紧跳下坑走进灶房,看了一下后,张梅也不打算做什么吃的,而是给自己热了点昨天的剩馒头。
吃过晚饭,张梅在院子里溜达一会后,活动活动身体,开始锻炼身体,直到把自己弄的满头大汗才回到屋里的张梅,又用吃过饭就烧上的热水简单的擦洗了一下汗津津的身体,躺在被窝里张梅很快睡了过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张梅重复着每天早晨锻炼身体,上午看书,下午做衣服的枯燥生活,当第一件按照后世婴儿用品商店仿制出的系带小衣服做出来的时候,张梅仔细检查了一遍后,送到了隔壁,而徐燕子的惊呼让张梅提着的心微微放下,笑着离开老吴家的张梅回到家里,看着一炕的布料,虽然知道徐燕子之所以喜欢可能跟局限性的眼光有关,但张梅还是充满了动力,至少说明自己做出来的小衣服有人喜欢。
当要再次开学的时候,张梅已经做出了三十套小衣服,而这中间,接到徐喜雀消息的张梅、王贵花又去了一趟市里,而张梅仔细找了遍后,又找到两大块牛仔布,张梅高兴的同时把所有的牛仔布料收进了柜子,张梅打算等明年的时候在做,要不然那么大的布料就白瞎了,张梅已经发现自己这半年多长了不少,高兴的同时张梅看到再次变小的衣服又有些犯愁,心疼那些还有些新的衣服却又不得不重新在做新的,手里的这些牛仔布料张梅不想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却还没等穿坏就不能穿了。
坐在炕上稀罕巴拉的摸了又摸,张梅把牛仔布料放进了柜子,拿起扯回的帆布给自己做的书包,已经基本上完成的书包只剩下钉扣子。
明天就要开学,原打算今天返校打扫卫生后出去买铅笔本子的张梅还没等离开学校就被张连海叫到办公室,看到摆放在桌子上的新本子新文具盒和书包,张梅看了一眼笑呵呵等着自己收起来的张连海,张梅虽然把到了嘴边的拒绝咽下,但却只是收起了文具盒和本子,却没有拿书包,张梅虽然不知道具体价格,但只看那漂亮的新书包张梅就知道肯定不是在镇上买的,价格也不会便宜,张梅可以拿本子之类的却不能要书包,张梅怕收了书包给张连海惹麻烦。
张梅虽然从来没有正面接触过张连海的妻子,但仅有的几面还是让张梅对周淑红有了一个最直接的直观印象,而且张梅想起上次无意中在张连海办公室门口听到的周淑红对张连海照顾自己的不满言语,张梅不能也不想再给张连海添麻烦。
而且张梅也知道张连海有一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儿子,这蓝色的书包正好可以给弟弟用,也省着周淑红知道张连海给自己买东西又说张连海对自己比对儿子好。
张梅收起本子、文具盒后没等张连海开口,就快速的说出书包留给弟弟,说完张梅抱着张连海给买的本子文具快速的离开了办公室,跑出去的张梅没有看到张连海脸上一闪而过的恼怒与复杂,张连海脸上的那丝恼怒不是冲着别人,而是妻子周淑红,张连海明白张梅为什么不要价格比较贵的书包,无非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看着已经没有张梅背影的房门口,张连海恼怒后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把书包塞回了柜子里,打算晚上拿回家给儿子,张连海的这一系列复杂心里张梅并不知情,张梅只是抱着新本子文具回到教室装进了自己的书包,收拾好后离开学校回家。
扣子钉完张梅把线剪断,抖搂一下书包,双肩的帆布书包微微有些大,但张梅想着明年她就可以上中学,到时候书本肯定要比小学多,要是书包做小了,明年还要重新做,所以扯布的时候张梅特意多买了一些,就是为了做一个大一些的书包。
张梅仔细看过后,把新的书本文具装进书包,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开始活动身体,锻炼后,张梅收拾下个人卫生后靠在炕上拿出偏方大全继续看着,边看边查字典的张梅,直到眼睛有些发涩才把偏方书收起来,躺回被窝,张梅闭着眼准备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张梅要睡着的时候,张梅隐隐约约听见院子里的鸡好像叫了,张梅腾的一下坐起身,晃悠了一下有些昏沉的大脑,稳了稳心神,悄悄的挪到窗户边,今晚的月亮很圆,照射在院子内,透过窗帘缝隙张梅看到了院子里站着两个黑影,张梅心底一惊,额头瞬间出了一层冷汗,张梅知道这是有人来偷鸡,院子里有三只鸡,还是开春的时候王贵花帮着给抓的,就是为了收点鸡蛋,张梅知道肯定是人家知道自家只有自己一个,所以特意来摸上来的,这么长时间第一次遇见小偷,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张梅现在担心的不是院子里的鸡,而是害怕人家闯进屋里,自家房门可就只有上下两个栓子。
深吸一口气,张梅颤抖着双手,顺着缝隙仔细看向院子,虽然来人只是站在院子侧面,但在月光下,张梅还是看清楚了来人的脸,这一看张梅皱起了眉头,站在右侧的高个子张梅不认识,但是站在左侧的小个子张梅却见过,张梅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屯子里大里头姓于叫于赖头的二流子,张梅怕认错,又仔细看了一下,这时,左侧的小个子做了一个动作让张梅完全确认来人其中之一的就是屯子里的于赖头,原来于赖头有一个习惯,喜欢把手放在裤裆的位置蹭两把,就是因为这个动作,屯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没少呸他,而张梅也是无意中知道于赖头有这个动作,不过也恰好是这个动作让张梅确认来人的身份。
当确认后,张梅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怒气,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带着外人来自己屯子里偷东西,不过张梅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张梅悄悄的下地,摸黑走出里屋,直接来到灶房,拿起放在门口旁边的铁锹静静的等待着,这铁锹还是今天张梅掏炉灰没来得及放在外面的,张梅有些庆幸没有及时放回去,张梅想好了,要是只是偷鸡离开,那么她会悄悄的跟陈福说,要是想有什么不轨行为,那么别怪她张梅手黑。
那些年在无国界,张梅也不是手上没染过鲜血,拿好武器的张梅静静的站在黑暗中,等待着,做好决定的张梅情绪没有一丝波动,只是等待,虽然张梅知道,以自己的体型完全不占优势,但这是她的家,是她熟悉的地方,打个措手不及还是可能,而且隔壁就是老吴家,张梅已经打算好了,只要拍倒一个,自己就有机会跳过栅栏跑到隔壁求救。
等待中,张梅感觉时间过的很慢,慢的好像空气都变的凝固了一样,缓缓吐出一口气,张梅把耳朵贴在了房门上,张梅听到两人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没一会,鸡叫声越来越小,张梅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听声音好像离开了,但张梅没急着动而是又等了一会,当好半天没有声音时,张梅紧紧抓着铁锹把回到屋里顺着窗户往外看,当看到空无一人的院子时,张梅松口气后突然一屁股坐在了炕上,手里的铁锹也因为张梅突然坐在炕上砸在炕面发出一声当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张梅缓过劲后,感觉整个后背全被冷汗阴湿了,而额头也是一阵阵的凉,张梅楞楞的摸了下额头的汗,扯动嘴角苦笑了一下,随即眼泪顺着眼眶流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