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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几天,我呆在家里,不肯出门,也很少说话。任何人来访,都一概不见。母亲以为我病了,很是担忧。大嫂百般询问跟着去的下人,才大略知道我又和元存勖又吵架了,但又不知就里。他们见我不肯解释,也不好多问。
前日的事诚然让我的头脑受到了不小的轰炸——虽然我一向是理性的,但也素来是血性的。
他竟然敢这样戏弄我,简直——
我的心情如同过山车,开始是气急败坏,其后是郁闷痛苦,最后呢,在多日的闭门思过后,变成了心灰意冷。
也许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和他借药,不该和他做什么交易,不该去参加什么晋商大会——甚至不应该见到他!看他一眼,还不如自戳双目!
虽然情绪如此激烈,但我什么也不肯发泄出来,只闭关在屋里,让母亲等人放心,只不要人来打扰就好。母亲也知道我的癖性,遇到什么事喜欢装在心里晾着,让它随着时间自行发散——就像年末做的腊(xi)肉一般,腌制后需要经过慢慢的烘烤,或在日光下一日一日的曝晒,最后只剩下结实的精肉。而我的心,怒气冷却后,则会只剩下空空的平静。
隔了两日,苏曼芝来看我,见我一副病容,大吃一惊。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已经三天没有梳洗,蓬头垢面,宛如村妇,定然把她吓了一跳。
“回归原始面目。”
“哎,你真不懂事。一个女人想把自己变漂亮多不容易,为一张脸也要花上三年;可是要想把自己变丑,只需三天。”
我听了,把头埋在枕头里,无言以答,无颜以见。
苏曼芝拨开枕头,把一个小方盒子给我。是名片盒。
原来那天走后,是她帮我把失落的名片收集起来的。
“谢谢你。”我来了点精神,接过来,勉强笑了笑。
“是他让你伤心了吧?”苏曼芝道。
她故意略去了那个名字。
“他还不配。”我愤愤的说。
“那你又为什么伤心?为什么把自己关起来?”
“我讨厌上海。”
“你是讨厌这里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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