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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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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春平眼前已经看不到屋内的摆设和人,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杜霜醉死。他眼神凶狠,肌肉扭曲,口中还喃喃着:你该死,你该死,只有你死了,我们大家方能清净。
杜霜醉忍不住斥道:“你疯了,你这个疯子。”
“我就是疯了,我就是个疯子。”楼春平一步步逼近杜霜醉:“是你毁了我,毁了楼家,我不能再让你活着。”
杜霜醉边退边躲,妄想着逃出门去,却被楼春平堵住去路,狞笑道:“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你等死吧。”
等死,她不甘心啊。哪怕有一线生机,她也不愿意这么白白的死在楼春平的手里。
杜霜醉恨恨的道:“你凭什么说是我毁了你?”她一边绕着桌子和楼春平转圈,一边妄想拖延时间,只盼着院外的晴暖和晴雨听见动静能够冲进来。或者有谁识眼色,看楼春平来者不善,早点去叫杜荣过来援手。
楼春平隔着实木桌子,长臂一伸直抓杜霜醉的手臂,嗤笑道:“你这口是心非的女人,当初看你柔顺,你爹还有点用处,我才娶了你,可你给脸不要,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手臂长,即使隔着一米见宽的实木桌,微微倾身,还是很便捷的抓住了杜霜醉的手腕。杜霜醉尖叫一声,拼命的往后挣,想要甩脱他的邪恶之手,道:“你只会诬陷栽赃,怎么不反省反省,我被你毁了的人生,该由谁负责?”
楼春平见桌子碍事,索性松开杜霜醉的手腕,一脚踢翻了桌子,颀长的身子直朝杜霜醉扑来,道:“你放着安生的三奶奶不做,要怪到谁头上?”
杜霜醉慌不择路的就跑,边跑边反驳:“楼春平,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扪心自问,你哪儿对得起我了?成亲头一天,你就污了我的陪嫁丫头,这事传出去很荣光很有理吗?”
屋内狭小,空间逼仄,杜霜醉衣裳繁复,腿脚便不是那么灵便,被楼春平东追西堵,眼看着房门大开却无法逃出生天,杜霜醉都快急疯了。
楼春平看得出她忧心如焚,心里只剩得意,就像看着一个濒临垂死的兔子做着无谓的挣扎。他抱臂不无骄矜的道:“一个卑贱女人而已,爷还动不得了?”
杜霜醉指控道:“你在外沉迷酒色我可以不闻不问,可那是我身边的丫头,你不问一声就擅自下手,这是偷,这是抢,你置我于何地?我不是你在外面豢养的扬洲瘦马,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要给你生儿育女,为楼家传宗接代,堂堂正正的的楼家媳妇。可你踩踏我的尊严丢尽我的脸面,这就是圣人先贤教你的为夫之道?”
楼春平对那件事不是不懊恼的,可此时被杜霜醉逼问,羞恼之下也只能胡乱推托:“收用晴露并非我的本意。要不是你……”他说了半句,就又咽住,想到自己还没享用过的女人,倒白白便宜了那个傻子,越发羞恨气恼,便陡然生出几分理直气壮来:“你既嫁进楼家,便是楼家人,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你的丫头便是我的丫头,我收用她是她的福气,是你的福气,你就该感恩戴德,欢天喜地,难道擅妒拈酸便是这么多年你学习女诫女则的成果?”
他这分明是血口喷人,倒打一耙。杜霜醉气的直哆嗦,明知道他就是这么个滥人,可他这样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杜霜醉还是觉得气难平。
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哪儿错了。要说他是被宠坏了的孩子,自私一点,任性一点,顽劣一点,幼稚一点,杜霜醉都认,可他分明是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全然不替旁人考虑,活该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围着他一个人转。他好了,旁人未必好,他不好了,旁人必然都不好。
这就是楼家的强盗逻辑。
楼春平见杜霜醉无话可说,又恶劣的补了一句:“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你的几个丫头,我不过是尝尝鲜罢了,要不是你小心眼容不得人,急着忙着打发了,我压根没想怎么样。便是晴雪、晴珠两个,也不过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要拿来补偿我的,我看在你楼家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的收用罢了,至于名份,你们也配?!”
杜霜醉忽然就没气了。
就这么个滥人,指望着他悔改,简直比登天还难,她和他讲什么理?较什么真?评什么是和非?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她遇上的就是个惯于胡搅蛮缠,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浑蛋。
她连生气都是多余。
道不同不相为谋,已经错配了人,那是她时运不济,已经被害死过一次,就没必要再和他纠缠,否则便是自己再杀死自己一次。
不值得。真不值得。
杜霜醉头一次生出可笑之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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