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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继国在风雪里跑着跑着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
“继国,你回来了?”张建龙正站在屋后刷牙,碰到了儿时的玩伴张继国。
他兴奋不已。
“建龙,好久没看到你了,听他们说你去湖南打工去了,你现在回来了?”张继国高兴的握住了玩伴的手。
张建龙是村里同辈的单身汉,已经三十有五了。至今未婚。
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祖屋里面,他送走了爹妈,又穷又苦。
他打单身汉是有原因的。
一米五几的个头,精瘦精瘦。窄小的额头加上宽大的脸庞显的像颗倭瓜一样。尤其是一双细小的的眼睛,小就算了,还是斜视。走起路来,一双腿圈成o型。唯一好看的地方可能就是一头茂密的头发了。
好在他还算热情大方,他高兴的把张继国往屋里拉扯。
一定要留他下来吃饭喝酒。
张建龙的老祖屋屋前和西边是小菜园,底层的房间用石头砌了将近1米,上面是土墙,石头已经有点发黑,土墙已经斑斑驳驳,像是在诉说着年代的久远,房门也有些腐烂了。
张继国推门进去的时候格外小心,生怕用力导致房门倒塌了。
屋里空空荡荡,一张又臭又脏的毛毯上放着一个破枕头和一两本脱了页的书,毛毯旁放着一张已破出好几个洞的木桌,上边放着一口破碎出好几个缺口的碗。
还有两只沾满了残渣的盘和一双又短又细的筷子。
木桌右边有一只木头都腐烂了的柜子。
张继国看了一眼张建龙,他脸上却洋溢着浓浓的幸福感。
“继国,你知道吗?我在外面打工的时候想你想的最多了!我们工地上的包工头也是个读书人,他也会写毛笔字。每次看他写毛笔字,我准能想到你。”张建龙一边说,一边搭着板凳割着腊肉和腊鱼。打算蒸点给张继国吃。
“继国,你吃的惯不?我不太会烧火啊!”张建龙笑着说。
“吃的惯,随便你做什么菜只要能一块喝酒说话就好。”张继国也帮忙张建龙摘菜洗菜。
不一会儿四道菜就端了出来。黑不溜秋却满是油水。一大盆蒸肉、蒸香肠和蒸腊鱼,还有一大锅水煮白菜。窄小的饭桌上,几盆菜显得格外拥挤。有几个盆在饭桌的边缘晃荡,吓得张继国拖了一个烂板凳挡在旁边。
张建龙把筷子放在水盆里荡了荡,又在自己的裤子上面蹭了两道才递给张继国。
“哎!我这挺不好意思,继国。我的筷子确实很干净,就是太旧了点。”
张继国看到一双起毛的竹筷子,竹筷子已经黑的不行。但张建龙的裤子上面却没有任何污垢。
“没事,没事,建龙。别这么客气。”
“喝一口?”
“喝!必须喝!今天难得碰到你,我肯定要喝好。”张继国举起酒杯和发小碰杯。
几杯酒下肚,张继国感觉心里舒坦了些。外面呼啸着北风,刺耳的声音仿佛有成群结队的乌鸦在屋顶盘旋。突然一阵妖风肆虐,张建龙的祖屋屋顶竟然被掀走了一小块。两个人像被揭开锅盖的馒头一样,遭了凉瞬间瘪了气。缩成一团拧巴起来。
“啊呀!好冷啊!建龙!”
“哈哈哈哈哈哈,继国,我的屋顶被吹走了。”张建龙突然大笑起来,他把床上的破旧毛毯搭在张继国身上,自己也加了件军大衣。
“没事,不影响我们,继续吃继续喝。”张建龙安抚张继国。
“那你的屋顶怎么办?”
“我…我赶在过年前,找人修一下。”
张继国听着发小爽朗的笑声,不觉诗意大发,笑着说:“建龙,你真是妥妥的陋室铭!斯是陋室唯吾德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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