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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说湘西这个大庸县又名武陵源,内有崇山峻岭,峰峦叠翠,云雾绕林,如临仙境,长乐听着极为喜欢,汇阳虽富,可长乐有父皇庇护,要那许多禄银做什么?不如就交了国库吧。所以求父皇恩准长乐的请求。”
常言道三岁看到老,女儿喜爱山水、淡泊钱财,可见品性之高洁,楚昭不觉又想到如出水芙蓉一般纤尘不染的徐近雅,心口一阵生疼,看楚唯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怜惜,柔声道:“好,朕这就下旨,汇阳仍然给你,另加封大庸县为长乐的封地,可好?”
不想楚唯摆了摆小脑袋,向楚昭福了一福,极认真的说道:“长乐多谢父皇,但所谓无功不受禄,长乐不能仗着父皇宠爱,就向父皇讨赏,待得弟弟出生,父皇再赏长乐不迟。”
这孩子怎么能如此聪慧懂事,要知道他当年置群臣非议于不顾,在参云殿为女儿行周岁礼,和御史台僵持了好一段时日,如今若是再加长乐的封地,必然又要引来一番劝谏。
“好,长乐越来越懂事了!朕就听长乐的。”
楚昭笑道,暗中却打定主意要更加厚待楚唯。女儿越是懂事,就越不能少了她的。
且说楚唯每日修炼芳华引、御书房听政、上书房学经史忙得不亦乐乎,光阴飞逝,转眼到了年关,楚唯就想起千竹苑的冬笋,前一世,每年逢此季节,徐嬤嬤都会亲手做乌鸡冬笋汤给她吃。
是该去一趟千竹苑了,住在宫里有诸多不便,她早晚要请旨长住千竹苑的,那里才是她真正要经营的大本营,楚唯打定主意,说做就做,先去御书房请了出宫的令牌,又带着朱槿木槿去了尚宫局。
她平素闲暇时偶尔会到尚宫局来拉着徐嬷嬷说些徐近雅的少年往事,有时得了些楚昭赏的新鲜贡品也会使人送来给徐嬷嬷和灵书,是以徐嬷嬷见到她也不惊讶,一边笑吟吟的把楚唯迎进屋里,一边问道:“公主今天怎么得空过来,可是又得了什么宝贝分给咱们?”
楚唯一听就拉住了徐嬤嬤的手,狡黠的眼睛亮晶晶的道:“呀!往常日日供着嬷嬷,今儿个可是要一并讨回来的,嬷嬷听了可别赶我走。”
徐嬷嬷一听是有正事,立时收了嬉笑,扶着楚唯在主位上坐了,正色道:“公主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
楚唯见状,不由得想起前世的徐嬷嬷也是这样,不管自己有多娇纵,多冲动,多落魄,徐嬷嬷待自己始终如一,如同长辈般的亲切慈祥,却从不倚老卖老,始终记着主仆的身份,时刻都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前世徐嬷嬷为自己四处周旋,受了那么多的苦,最后还落了个生死不明的下场。
楚昭想着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连忙拉着徐嬷嬷坐在自己身边遮掩过去,旋即又打趣道:“瞧把嬷嬷吓的,脸都绿了。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想向嬷嬷讨几个能用的人。”
徐嬷嬷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刚一听到公主有事来找自己,她着实唬了一跳,以为楚唯受了什么委屈,要知道,她家公主平素怕是连皇上都不会去求一下的。徐嬷嬷放下心,立时又开始操心楚唯的冷暖,一边给楚唯斟了一杯热茶,一边絮絮道:“公主想要什么样奴才,指使指月来说一声就是了,怎地天寒地冻的还特特的跑这一趟,若是被风吹到可如何使得?”
“瞧嬷嬷说的,我又不是纸糊的,见不得风受不得雨的,我现在每天按母后教的法门练功,身体别提多好了。”
“那也要小心才是,不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还有,公主练功的事可千万别让他人知道。”
“嬷嬷放心,我晓得轻重。母后生前不就吩咐了下面,说要让我自立,晚上不许留人在屋里伺候嘛,这规矩现在还是一样的,我每日睡前练功,没人知道的。”
徐嬷嬷也发觉失言,公主做事哪桩不是极妥帖的,就是成年人也未必做得到,偏自己总爱唠叨,暗想以后再不能这样,惹了主子厌烦就不好了。哂然一笑道:“奴婢怎么又忘了,咱们的公主是最最有智慧的。”
楚唯倒是不以为意,她觉得能有个人唠叨也不错,回了正题道:“本想让指月来的,可这几个人不比寻常,我是要来放到千竹苑去的。”
“千竹苑?公主是要在那养些可用的人?”
“正是,所以请嬷嬷帮着掌掌眼,要紧是忠心,聪明伶俐倒是其次,尽量挑选练武的材料,没有父母兄弟的最好,若是有的,也要离京都远些,年纪要小,七八岁的最好。”
楚唯每说一句,徐嬷嬷就默记下来,灵剑山庄的仆婢个个身怀武技,当年徐近雅和楚昭能逃过玄铁卫的追杀,她和灵书也出力不少。此时听出楚唯有训练宫婢武技的意思,自是深以为然,信誓旦旦的道:“公主放心,奴婢也算略通武学之道,必定能给公主找到妥帖的人。”
复又叹了口气道:“奴婢和灵书当年在灵剑山庄都曾起誓,终此一生决不外传灵剑山庄的武功,唉,如今空有武艺,却不能为公主训练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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