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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堂内一片寂静。
汤嘉海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直是摇头。越秀女和汤苗心里却像是填满了石头,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众人也默不言声,只暗自惊愕。
唯有汤老爷,得意极了,看看汤嘉海,又看看他单灵根的金孙,心里充满了快意。他之所以不跟儿子通气就召集族人揭破此事,一方面是要强逼汤嘉海当众认下这资质卓越的儿子,把这事做得板上钉钉,另一方面却藏着些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阴暗心思。
当年的事情过后,汤老爷虽嘴上强硬,但心里也是明白,自己这父亲做得十分不地道。这些年在儿子面前也一直抬不起头来。可如今儿子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事,他突然就觉得松了一口气,腰杆好像也能挺起来了,情不自禁就选择了当众揭开此事。
此时,汤嘉海突然怒喝出声:“不!这绝不可能!”他狠狠瞪着汤老爷,气道:“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手脚?”
汤老爷直被噎得吹胡子瞪眼睛:“你自己做的事,你不认账?这因缘果哪里能做得了手脚?要不你现在另找个因缘果来测!”还未说完,汤老爷就瞥见汤嘉海已是气得眼睛发红,声音便习惯性地低了一些:“这孩子是嘉宁带回来的,他俩最先测的因缘果,不信你问他。”
听得此话,汤嘉海猛地看向汤嘉宁,众人也随之转头。汤嘉宁顿时就成了目光焦点,不过,他却还是一副畏缩样子,此时似被众人盯得难受,头都快缩进脖子里了,一点都看不出他就是那个上演过几出反转大戏的厉害人物。
汤嘉宁有些怯懦:“当时,我在城里偶遇青鹏,见他身上玉佩似有汤家表记,探问之下,青鹏却说玉佩乃是他父亲所留,”说着他偷眼看了下汤嘉海,“我有些不信,便测了因缘果,发现果真是有血缘关系。我向父亲禀告了此事,父亲便让我将青鹏带了回来。”
汤嘉海审视地盯着汤嘉宁,心里很有些不信。这三弟心思深沉,如今又和父亲走得极近,两人一个阴险一个狠辣,同流合污一点也不稀奇。而且,此事牵连甚多,之前他竟一点都不知情,这二人明显是精心设计机密行事,想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汤嘉宁略略抬头,看着大哥冷肃的面孔和怀疑的目光,心里却很有些苦涩。
汤嘉海思忖一二,挥袖道:“此间一定别有隐情,待我查明之后再说。”
汤老爷本想发怒,但转念一想,让汤嘉海自己死心也好,就道:“查明之后?你这是想拖到几时?”
汤嘉海咬牙:“三天之内,必然查清此事!”
从议事堂出来后,汤嘉海和越秀女一路沉默。汤苗默默跟在父母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叶缘也勉为其难,早已进了他不喜欢的灵兽袋。
刚刚走进自己房间,汤嘉海就一改沉默,急切地抓起妻子的手:“秀女,相信我!那真不是我的子嗣!”
越秀女定定看着他,最终却是一笑:“好。”
汤嘉海已是准备了满腔辩述,正要倾倒而出,不想却只听到这简简单单一个好字,一时愣住了。半晌,他紧紧握住妻子的手,越来越用力,眼睛也贴在她身上,再也拔不下来。他心里满是柔情,就想一直如同此刻,他们两人双手交握,永远也不放手,就这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汤苗长吁一口气,微微笑了起来。她有些后悔跟了进来,此时便轻手轻脚,踩着碎步猫着腰,想要贴着墙壁溜出门去。
还未到门口,就听得母亲嗔道:“阿苗,都这么大了,还作怪呢?”
汤苗转头,朝父母挤挤眼睛,笑道:“我觉得我好像有点碍事。”
汤嘉海和越秀女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半晌,越秀女才回了句:“贫嘴!”一时,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突然觉得身上压力一轻,好像有了无穷的力量,可以笑对任何事情。
一家人又谈笑片刻,才开始坐定商议此事。近年来,汤嘉海和越秀女发觉汤苗甚是懂事,好像经过齐家之事,突然长大了般,谈论事情便也不避她,有时甚至会问问她的意见。
汤嘉海沉吟道:“此事很是蹊跷。这张青鹏分明不是我的子嗣,因缘果却现出了红色。这要么是张青鹏有问题,要么就是因缘果有问题。”
越秀女也是点头:“这其中肯定有人做了手脚。但看父亲那笃定样子,似乎并不是他?难道竟是这张青鹏?他这样做有何目的?”说着便斜了丈夫一眼,“那何妙英如今不知身在何处?为何没有一起前来?”
汤嘉海苦笑道:“当年之事后,她就离开了青州城,这些年也不知去向。我马上叫人去查。”汤嘉海又接着说:“父亲也许只是作态,那边也得查查。还有汤嘉宁张青鹏偶遇一事,也要去查。”他想了想,望着妻子,道:“张青鹏这少年人……我看不简单,恐怕得去摸摸底。”
越秀女点头:“应该的,你去问问情形也好,他毕竟也是你的故友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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