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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捡漏
两人吃完饭，扬帆问萧贤是否回学校？萧贤说自己几天没回家了，要回家去看看，明天早晨再回学校。于是，扬帆和他告别，自己走了。而萧贤则带着满复的狐疑，往车站走去。
回到家，父母一阵埋怨，说怎么周末也不回家？萧贤简要地把不回家的理由解释了一遍，又陪着父亲去欣赏那幅齐白石的画。
“你确定了是真迹吗？”萧贤问。
“确定了。”萧贤的父亲端起茶杯，坐在椅子上说：“真迹无疑。已经有人出五十万来买了。我没有答应。”
“为什么不卖？”萧贤说：“不然我这漏不是白捡了。”
“这哪能卖？”萧贤的父亲说：“都说齐白石一生画了十万张画，可到哪找去？来看这幅画的人都说这是一幅齐白石的精品之作，拿钱都没处买！虽不能说是价值连城，但我们这样的人家有这幅画，就是难得的缘分，都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怎么会卖？哪天我有时间要写一条祖训，就我这辈算起，饿死都不许卖！你听到了吗？”
萧贤点头应道：“行，我听你的。爸，说起来我还真是手气不错，一辈子不去古玩城，就去了那么一次，买了两幅画，竟然都是真迹。那一幅被我朋友拿去走门路了，是八大山人朱耷的，收礼的人还说是假的，出了点钱拿走了。我开始还觉得奇怪，是假的为什么要？后来才知道这是避免被纪委查出来。爸，都说卖画的精，可我觉得这当官的更精。画给他了，我们还落一个不懂画的名声。”
萧贤老爸问道：“那事情给你们办了吗？”
萧贤答道：“听说给办了。”
“事情办了就好。”萧贤的父亲说：“目的达到了就行了，不要计较太多。这送礼是个学问，什么事都不能点透。”
父子俩说了一会话，萧贤看看时间，起身嘱咐父亲早点休息，然后回到自己的小房间。
萧贤的小房间除了靠墙的书柜就是一张炕了，由于好久都没睡，炕上都放了一些东西。妈妈帮他把东西放到小客厅里，才算能让他睡觉。
萧贤从书柜里拿起过去常看的几本书翻了翻，想起明天去学校要带件依服，于是，就到父母房的柜子里去拿依服。
父母都在客厅里看电视，萧贤自己拉开抽屉，找出自己的依服。他刚要关上抽屉，突然看见在依服下面有一个上了锁的小铁盒。
萧贤拿起铁盒看了一眼，又原样放好，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拿了个塑料袋把依服放进去，挂在墙上，然后也脱依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萧贤就起来了，帮家里人买好早餐，就往学校赶。到了学校，又忙着去上专业课，到了吃中饭时，在食堂遇到了扬帆，两人在一张桌子上边吃边聊，正说得起劲，岳华突然来到了萧贤身边，说道：“萧贤，下午有一场和教职工的比赛，别忘了。”说着，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萧贤明显地感觉到这一拍和以往的拍肩膀不同，有着别样的含义。
萧贤说道：“我知道，不会忘的。”
“那好，下午还要练练配合，早点来。”说完，岳华转身走了。
萧贤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沉思起来。扬帆看着他，脚在下面踢了他一下，嗔道：“看什么呢？早走了。”
萧贤说道：“奇怪，他为什么只跟我一个人说呢？”
扬帆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什么只跟你一个人说？”
萧贤指了周围桌子上的几个人，说道：“这几个都是我们球队的，怎么不跟他们打招呼？”
扬帆皱了皱秀美，说道“那是看得起你呀。”
萧贤看着扬帆，说道：“你觉得我的篮球打得很好吗？”
扬帆说道：“这个嘛，看和谁比了。你肯定比我打得好！”
萧贤说道：“连你都知道的事，他会不知道？他是运动健将，当教练好多年了，会看不出我的水平吗？正式比赛我就是主力替补而已，为什么总让我觉得我是缺不了的呢？”萧贤唯一担心的就是他和叶凤芝在酒吧里的事，不知道岳华是知道还是装糊涂，但他刚才在自己肩膀上那一拍，绝对是有深意的。如果他真的知道了，自己该如何向他解释呢？
晚上，萧贤从图书馆出来，走在林荫道上，心里依然在想着心事。虽然下午的比赛，岳华没和他说什么，和他之间的交流也和往常一样，但萧贤依然觉得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一切。
这让萧贤有些慌乱，到底该怎么办？是主动找他说清楚还是继续躲避？唯一让他不明白的是岳华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能如此沉得住气？还有，是谁告诉他的呢？那天酒吧的包房里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躲在外面？这怎么可能呢？那天去酒吧是他们夫妻主动找自己先去的，然后就是他自己主动离开去接其他人......
萧贤想到这里，心不由得动了一下，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夫妻安排好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挑到自己？要讹钱？不可能！自己在学校里的经济情况很多人都知道，而且自己从没有招摇，属于不显山露水的一类人，他们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想在自己身上讹钱的？那就是为了寻求刺激了！萧贤停住了脚步，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仔细地回想着和岳华以及叶凤芝的交往。把他们之间的每一次聚会和聊天都回想了一遍，总算是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萧贤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看来这对夫妻还很新潮，多半是觉得生活太乏味了，想玩一点什么花样了。想到这里，萧贤释然了。决定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如果是真的，再见机行事罢了。
第二天的训练一结束，几个人都坐在场边，看旁边场地上的女篮训练，当一个篮球滚到萧贤身边时，萧贤捡起来，没有直接扔回去，而是来了个远距离投篮，这一投非常漂亮，一个空心蓝。
旁边的人都大声叫好，但场地上的女篮运动员却不服气，觉得萧贤这是在显摆，还讽刺了他几句。
萧贤也不在意，故意摇头晃脑地往回走。
这时，岳华说道：“瞧你没出息的样子，在女篮面前显摆什么！”
萧贤说道：“我显摆什么了？免得她走这么远距离，我是好心，她没理解，太没脑子。”
一个队员说道：“你说这话小声点，别被她们听见了，不然就有你好看的，不堵住门骂你半个月，我连姓都改！”
萧贤说道：“所以说她们没素质呀。再看她们在场下，就连气质都没有了。”
岳华说道：“你小子，知道什么是气质吗？”
萧贤不屑的说道：“当然知道了。远的不说，就说我上个周末在度假山庄的那几天吧，看在眼里的女人，不管是年纪大还是年轻的，素质绝对两样，和大街上的没法比。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真的？”大家立刻来了好奇心，不约而同的问道：“真的都那么漂亮？”
“俗！”萧贤说：“我们说的是气质，不是相貌。在你眼里除了漂亮就，还有什么值得看的？漂亮是过眼即忘，而气质就是能吸引你，让你能跟在她后面，去猜想她的心思。懂吗？”
“真的假的？”岳华说：“那么多女人都这样？”
萧贤说道：“说都这样是吹牛，但每一个从我眼前过的女人绝对气质不俗。”
一个队友羡慕地说道：“你哪那么多机会，又是夜总会，又是度假山庄，该不会你要到那里去当保安吧？哎，还要人不？带上我！”
萧贤说道：“你到那里当保安就俗了。那里的女人是不会拿正眼瞧保安的，身份在那呢。我就有了艳遇。我在游泳馆里游泳，就遇到有女士让服务员过来问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大家的眼睛立刻睁大了，岳华也感兴趣地看着他，问道：“真的？你怎么说的？”
“拒绝了！”萧贤摊开了手，说道：“就这么简单。”
一个队员抢着问道：“那别人什么态度？是不是觉得特没面子？”
萧贤说道：“去！你以为像刚才那帮练球的丫头？这就是素质。人家像没事似的，继续找下一个目标。”
岳华又问道：“那你为什么拒绝？装清高吗？”
萧贤说道：“什么叫装清高？我是陪着人一起去的，哪能把别人丢下自己去玩。要是我一个人嘛，就难说了。”
几个人围着萧贤，兴奋地聊着。
岳华中午回到家，把萧贤说的事情跟叶凤芝说了，叶凤芝果然很感兴趣的问道：“这么说来，他不是拿着没见过世面的人，我们这几天就找机会把他弄来，如何？”
岳华也觉得可行。两人又商量了起来。
晚上，萧贤沿着校内的湖边吹着风，吃晚饭时，扬帆邀他一起去看电影，他拒绝了。
在没有弄清扬帆到底有没有男朋友之前，他决定不再单独和她进行这样的活动，免得自己胡思乱想。
现在，萧贤想得更多的是该如何彻底弄清楚扬帆有没有男友。从扬帆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可以判断她有男朋友，而且还是一个有钱的男朋友，不然，她不会这么招摇地开着polo车来学校，但让萧贤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一问到这个问题，扬帆不是避开就是转移话题。总不成她要脚踩两只船，她的男朋友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但自己呢？不仅没钱，别的也没什么呀。
扬帆就能看上自己？萧贤的脑袋都想破了，也没想出个原因来。他索姓不想了，就坐在湖边的台阶上，拿起小六子玩起了水漂。
萧贤正玩得起劲，突然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他回头一看，是叶凤芝站在自己身后，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萧贤连忙站起来和她打招呼：“叶老师！”
叶凤芝站在他面前问道：“我让扬帆带的话，她没带给你吗？”
“带话？”萧贤故意想了下，才恍然大悟地说道：“有这事，但她没说是什么事，又隔了两天，我觉得即使要办什么事，也过去了，再加上这几天忙，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叶凤芝伸出一只手，拧住了他的耳朵，嗔道：“没什么事？我的事就不重要吗？”
萧贤夸张地跳着脚，说道：“不是，我是觉得你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让我去办的。你说吧，现在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保证办好！”
“哼！”叶凤芝松开手，走到湖边，抱着膀子看着一汪湖水。
萧贤在她侧后打量着她。叶凤芝上身穿的是透视装，虽然在里面穿了衬服，但依然隐约可见红色的贴身依服。下面穿的是薄纱的灯笼裤，湖边的微风一吹，立刻有些飘起来了，里面隐约可见的是迷人的钉子库。
萧贤看她的打扮，就明白了几分，脑子里立刻留意她会说什么。
叶凤芝看了一会风景，转过身望着萧贤，说道：“那天在酒吧里的事还记得吗？”
萧贤老实的说道：“记得。就是这事让我......踌躇。”
叶凤芝问道：“为什么？不知道如何面对你的教练？”
萧贤看着她，心里暗暗佩服这个女人不简单，回应着说道：“是的。他对我不错......”
叶凤芝笑了，接着说道：“那我就告诉你，不要放在心上，和他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好了。”
萧贤踢着脚边的小六子，不说话。
叶凤芝接着说道：“听说你上个周末去什么度假山庄了？”
“是的。”此时萧贤的心完全释然了。
他原本就是试探岳华是不是会把这些话讲给叶凤芝听，如今得到了证实，也完全印证了他对这夫妻二人的猜想。
叶凤芝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拒绝到手的艳遇呢？是不敢还是不想？”
萧贤看着湖面，平静地说道：“不想！因为我不了解对方是什么人！实话说，我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会太随便。”
叶凤芝望着他，问道：“随便是什么意思？”
萧贤没有退缩，直接说道：“起码我要知道是为什么？哪怕是为了寻求刺激，我不想糊里糊涂地去做。”
叶凤芝走到他跟前，和他面对面站着，脸几乎都贴在了一起，这样凝望了他几秒钟，叶凤芝才轻浮地做了个飞吻，柔声说道：“小坏蛋，我不会放过你的。哈哈！”说完，叶凤芝转身，踩着轻松的舞步走了。
萧贤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后也跟在她后面往寝室走去。
洗漱完毕的萧贤躺在炕上，手机的铃声响了，萧贤拿起手机一看，是小惠打来的，告诉他第二天出发的时间，萧贤这才想起明天就是和她们分别的日子。
在飞机场的候机区，小惠不住地和萧贤说着什么，而徐玉萍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
对于小惠的话，萧贤没有听进去很多，她不时地看一眼旁边的徐玉萍，见她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不禁从心底对她有些佩服。
终于，登机的提示喇叭开始广播了，小惠才有些恋恋不舍地对萧贤说道：“常联系。”
萧贤说：“专心你的学业，别想太多！”
小惠点点头，但还是踮起脚，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萧贤有些感觉不自在，他再次看了徐玉萍一眼，见她的嘴角上泛起了一丝笑容。
小惠转身去拿自己的行李，徐玉萍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小惠点点头，先往行李检查处走去。
徐玉萍缓缓地走到萧贤的身边，对他说道：“就要告别了，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萧贤低下头，说道：“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徐玉萍笑了，说道：“纠葛于这样纷乱的感情，是很难说出什么，但我知道你的选择。还有，我想跟你说我和你在一起的最后一晚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晚，我会永远记得的你给我的快乐。”
萧贤有些尴尬地望着她。徐玉萍笑了，凑上前，也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再见了，‘爱与不爱，下辈子都不会再见’我算是真正懂得了这句话的意思。”
萧贤也有同感地点头。
徐玉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萧贤的手上。
萧贤推辞说道：“这是干什么？我不需要！”
徐玉萍坚持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不需要，那你就等着你需要的时候在用吧。我这不是给你的，是为了我的女儿，你不是要阻止她的心愿吗？这就算是一种投资吧。”
萧贤无奈，只好接了过来。
徐玉萍用一种满含深情的眼光看了看他。然后上前，和他拥抱在一起，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谢谢你！不仅仅是你帮助我找回了亲情之爱！知道吗？那一刻我真正爱上了你！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寻找你！”
萧贤也被感动了，他微微侧过脸，和她吻在了一起。两人短暂的亲吻后，立刻分开，徐玉萍倒退着往机场检查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向他挥手，萧贤也心情复杂地举起了手示意。
终于，徐玉萍下定了决心，转身走进了检查区，而且再没有回头。
萧贤看着母女俩的背影，一股异样的悲哀涌上了心头。
飞机上，徐玉萍和小惠都没有说话，两人心思各异，复杂的感情让两人都希望飞机赶快起飞。
当飞机带着轰鸣声腾空而起时，小惠转身，看着舷窗外。而徐玉萍则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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