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请你别忘记),接着再看更方便。
灯光一闪而过,车厢再度陷进黑暗中,阮卿卿找回些许力气,低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开会洽谈和德百合作的事,没看到你,听说你生病了。”他说,自嘲地笑。
听说自己生病,放心不下就过来了!
低沉醇厚的声音冲击着耳膜,嗡嗡地震颤不停,阮卿卿心口一紧,勉力凝聚起的精神又在瞬间涣散。
“你是什么样的人呢?”他自言自语似叹息,声音低不可闻,车窗缝钻了风进来,冰凉地拂过脸颊,也将他的话袅袅吹散。
阮卿卿呆呆看他,男人微抿着嘴角,浅妃色的嘴唇微微上挑,弧度美好优雅,漆黑的瞳眸里倒映着她小小的影像,青涩,惊惶,无助,随着他粼粼的眼波跳动。
就是这样的眼神,忽闪忽闪水盈盈的,让人想狠狠地揉碎她,黎俊柏咬牙,忍不住俯了下去。
他的嘴唇触上她的唇,干燥、温热、强悍……阮卿卿无力地承受着,脑袋轻飘飘地浮上半空,手心冒汗,颤抖着,无助地捉住他腰部衬衣。
透明的薄薄的轻软的花朵一样的人儿,仿佛呵气大了些儿都会融化掉,黎俊柏缓缓伸出手捧起阮卿卿的脸。
发丝滑腻如水从指间轻泻,脸颊肌肤滑不留手。
黎俊柏闭上眼,霎地又睁开。
车门啌一声打开了,斜风伴着细雨扑入车里,阮卿卿打了个寒颤,黎俊柏的脸半掩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一只脚已跨了出去,离她很远很远。
“我走了,你回去吧。”他说,没有看她,下了车上了驾驶座,干脆利落地发动引擎,挂档,脚下轰油门。
只等她下了车,他一抬离合,他们便分道扬镳。
风雨比先前更大了,车里面热出一身汗,出了车风一吹,冷得激凌凌打寒颤,阮卿卿环臂抱住身体,木呆呆站着。
后视镜有些模煳,镜里倒映的那个小小的身影单薄纤弱,黎俊柏咬了咬牙,抬脚松开离合,车轮带起水流溅开,白色的光影划开夜幕,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阮卿卿病倒了,满面通红,高烧,鼻流清涕,大宅里几个帮佣的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阿芹作为贴身专门照顾她的,比别人更加害怕。
阮卿卿被阿芹架着,由主任医生唐时带路,到医院里又是查血又是ct折腾了一通,确认只是普通的风寒感冒才得以逃避住院治疗。
西药横行的时代,唐时却说,西药副作用太大,中药虽然疗效慢可没有副作用,给她开了几剂中药让喝中药。
阮卿卿怀疑他不满自己好好儿淋雨弄出病,故意要让自己喝苦涩的中药。
这一下更不能上班了,无聊的很,午饭后,阮卿卿倒了墨汁拿毛笔习字,写小时候养父教的《增广贤文》。
——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相逢好似初相识,到老终无怨恨心……
写到“世事如棋局局新”时,阮卿卿搁下笔,呆呆地看着纸上的墨字出神。
窗外艳阳高照,贫穷困顿像风掠过水面,涟漪轻起,随即无痕,再回首,已觅不到踪迹。
养父如果还活着,自己就能好好孝敬他了。
徐凤英这天中午推了应酬回家看阮卿卿,进门听说阮卿卿在三楼,便先问她的病情。